住舟老板妻子阿芳的面具,并非是它长出了头发,它只是被别人的头发给缠绕住了,那些来自距离它半米多远,一个被用极其残忍可怕的方式,活埋在墙壁里的人所经年累月生长而成的长发。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目瞪口呆对着这堵墙壁和墙壁上那张露出来的头颅看了半天后,舟老板牙齿咔咔打着哆嗦,指着它们不敢置信地用力摇了摇头:“这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这死人是谁啊?他妈是谁啊?!怎么进去的?不可能啊……我把这面具刷在墙壁里的时候压根就没见过啊!”
“真的没见过么?”不知为什么,冥公子对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却似乎并未感到太过惊讶,他面上的表情甚至依旧是平静无波的,仿佛一具心无杂念,完全不会为任何外界突发的事情而感到困扰的机器人。
“真的没有!”舟老板用力且几乎狠狠地点了下头。
但刚回答完,他突然忽的把头抬起,再次朝那堵墙上看了过去。
过了片刻蹬蹬后退两步,面色发青活见了鬼似的指着墙上那干尸一声怪叫:“大丫儿!她是大丫儿!大丫儿怎么会在这儿?!”
大丫儿是谁?
这问题没等任何人问起,那堵墙上再次传来喀拉拉一阵脆响。
紧跟着就见那片青灰色砖头连同外面的石灰掉下一大块来。
于是,砖头背后那个被埋了不知多久的女尸,终于完完全全地重见了天日,这几乎是叫人猝不忍睹的一副场面,因为清清楚楚可以通过这尸体的姿态,让人联想到,曾经一个鲜活的生命,穿着一条鲜艳的红裙,在一个如花儿般的年纪里,突然被活生生困在这堵墙内,手脚捆绑,绝望到无力呐喊。
但她最初并没就此认命。
她狠狠地挣扎过,在这封闭的世界里,经过了一系列剧烈不服的挣扎,试图挣脱这禁锢,摆脱这死亡的噩运。
但最终,虽然手挣脱了出来,但也许是受了很重的伤,也许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能勉强在墙上给自己挖出了一个可以露出半个头的洞,却因为力气再也不够用,所以进不能,退不得,生生卡在了这个洞里,直到死亡。
岁月流逝,砖墙的封闭让她尸体慢慢变干变硬,变得几乎就像具骷髅。但头发无限生长着,似乎以此在发口泄着她对生的渴望,和对凶手的恨意。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正当我失魂落魄紧盯着这尸体,用着自己所有的勇气在仔细朝它看着时,忽然听见冥公子对我轻轻说了一句:“拉住我。”
然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却先自到了我的面前,随后一伸手,将我僵硬摆在身侧的手臂一把抓进了他的掌心。
于此同时我感到脚下一阵震动。
伴着轰隆隆一阵闷雷似的巨响,我感到脚下的地板摇晃得厉害,似乎是要裂开了,但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的冥公子时,却见他纹丝未动,只闪烁着一双幽黑的眼,有些意味深长地扫视着屋里那一个个神色各异,并且似乎对周围状况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人。
那些道士,还有那个舟老板,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脚下这股地震般的动荡。
这是为什么?
疑惑间,突然冥公子将我手臂一扯,毫无预兆地就把我朝那口潺潺留着血水的棺材上推了过去。
一头扑倒在棺材板上时,我感到眼前突然暗了暗。
原以为是头顶的灯出了问题,但当我七手八脚在棺材上趴稳,遂抬起头时,不由被眼前的情景一下子给愣在了当场。
我发觉自己根本就没在什么房间里。
四周树影摇曳,虫鸣啾啾,伴着一股股潮湿的夜风,我竟然是在旅店外那片空旷的荒地上。
但身下那口棺材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依旧是那副刚从土里挖出来般陈旧不堪的样子,而且不知是不是刚从那股震荡的关系,原本密不透风的棺材,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