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迟钝,不,是善良。
下午燕兰庭回家,看见岑鲸在做书院送来的功课。
因为天气不错,岑鲸坐在窗户边,午后残阳斜落尽屋内,正好避开了岑鲸,只落在半张榻桌上。
燕兰庭换了在家穿的便服,没有坐到岑鲸对面,而是走到岑鲸身后坐下,说:“休息一下吧。”
岑鲸笑着靠进他怀里:“就算沈霖音说的是真的,还有几年呢,担心什么?”
燕兰庭垂眸不语,显然是不喜欢岑鲸这个假设,还扯开话题,同岑鲸谈起了别的——
“皇后今早突然召你,是因为有人在她的吃食里下了毒。”
岑鲸:“查出是谁了吗?”
燕兰庭:“俞王。”
萧睿的亲侄子,不曾在朝领职,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燕兰庭说:“比起毒害大皇子那次,此次的手法拙劣,未必是同一人所为。”
“那就再等等吧。”沈霖音死不了,幕后真凶总会着急。
“嗯。”燕兰庭从背后环着岑鲸的腰,努力装出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模样。
可在第二天,岑鲸还是察觉到了燕兰庭异常。
岑鲸请了假没去书院,但因为习惯了早起,她还是在燕兰庭起床后跟着起床吃早饭。
吃完还要回床上补眠,岑鲸只加了件衣服,并未整理妆发。
她洗好脸转身正遇上衣着整齐的燕兰庭,双手抚上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脸,问:“没睡?”
燕兰庭垂眸不语,因他确实一夜无眠。
岑鲸:“文阁那边查出什么了?”
燕兰庭摇头:“还没。”
岑鲸想了想:“害怕?”
燕兰庭倒也诚实:“嗯。”
那不是激烈到会展露在脸上的恐惧,但却一直氲绕在心底,叫人挥不散,忘不掉,一空下来就忍不住去想,根本无法静下心,自然也就无法好好入睡。
寻常夫妻,这会儿妻子就该温声安慰丈夫了,偏岑鲸直男上身,来了句:“出息。”
燕兰庭也不辩驳,低头吻了吻岑鲸的额头,好清楚感受到岑鲸的存在,抚平心中那丝丝缕缕纠缠不休的忐忑。
唇瓣轻触,正要离开之际,岑鲸的手绕上了燕兰庭的脖颈,拉着人低下头的同时略微踮起脚,送上一吻。
燕兰庭顺着力道吻上岑鲸的唇,起初只是细碎的轻吻,待到屋内的丫鬟悄悄退出,合上门,岑鲸加重了力道,越吻越深。
来自岑鲸的霸道强势在燕兰庭闷疼的心口撬开了一个豁口,让在那挤压的一切隐忍不发都化作凶猛地回应,涌向岑鲸。
待一吻停歇,屋内静得只能听见两人喘息的声音,岑鲸被燕兰庭用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力道抱着,若有似无地轻笑了一声。
——无论是不满还是怨恨,发泄出来就好了。
吃早饭的时候,岑鲸对燕兰庭说:“明日旬休,我有事要去找叶锦黛。”
“我和你一起。”燕兰庭说完,又补充一句:“正好我也有事找叶临岸。”
……
第二日也是大好的晴天,碧空万里。
看到找上门的燕兰庭和岑鲸,叶临岸脸色复杂。
当初若是燕兰庭主动提出要娶岑鲸,叶临岸肯定会恢复过去六年来的态度,唾弃燕兰庭居然对岑吞舟怀抱如此不堪的心思,还找了个长相相似的女子来寄托他心中那份肮脏龌龊的感情。
偏偏这婚约是皇帝御赐。
叶临岸知道燕兰庭权倾朝野,可就像平民百姓无法想象皇家的富贵,叶临岸也被自身经历限制了想象力,对燕兰庭的掌权程度了解不深,所以他并不知道燕兰庭是有能力封驳这道赐婚圣旨的。
因此他在不满这门亲事的同时,并未完全把矛头指向燕兰庭,而是加重了对皇帝的仇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平静地接受燕兰庭和岑鲸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