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傅在车上冻得瑟瑟发抖,一家六口挤在一块还觉得透心凉。
甜儿忍不住埋怨:“娘,这就是你说的冷不怕,多穿件衣服就好啦?”
出发前几个小丫头嫌冷,不想去。
周岁九岁,虚十岁了。
虽然还不会和面炒菜,但天天看杜春分做饭,也学会煮粥煮挂面。她们就要随便吃几天。
杜春分不放心,哄她们穿厚点就行了。
甜儿此话一出,小美、平平和安安都不由得看杜春分,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全是埋怨。
杜春分苦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冷。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搁明年正月再办。”
邵耀宗不敢动,总觉得一动就进冷风,眼珠子转向她:“正月就不下雪了?”
“那不然咋办?我得上班。”
邵耀宗:“你要不要带个徒弟?”
杜春分顾不上冷风进来:“徒弟?”
邵耀宗道:“我觉得咱们那个边防师改成团的可能性不大,咱们也不可能在哪儿待一辈子。没有当一辈子的团长的道理。甭管调动还是转业,少则四年,多则五六年就得换换地儿。回头你走了,谁做饭?”
杜春分转向对面缩成一团的闺女:“你们谁想学做饭?”
甜儿摇头:“我不要。”
小美接道:“我不喜欢做饭。”
平平不想娘失望,更不想骗她,轻微摇了摇头。
安安左右为难。
杜春分:“都不想学?那回头我教别人,你们没能进文工团,只能下乡或去工厂,可不许说娘不教你们啊。”
甜儿不想下乡,也不想进厂,“娘可以在家教我们啊。万一真得进厂,那就去工厂食堂做饭好啦。”
杜春分看邵耀宗,征求他的意见。
邵耀宗:“也可以。我回头问问师长这个人怎么选。”
一家人抵达家属区就把这事忘了。
家属区的气氛很凝重。
邵耀宗顾不上休息就往师部去。
杜春分用报纸把木柴点着,炉子烧热,让几个闺女看家,她去隔壁。
姜玲家中的人格外多,跟杜春分打过交道的几乎都在,十几个。不大的堂屋坐的满满的。
“出啥事了?”杜春分心里好奇的不行,“我来的时候经过副食厂,跟副食厂的职工打照顾,那笑比哭还难看。不会咱们部队又出特务了吧?”
姜玲找一圈,发现家里没板凳,就把她的给杜春分,靠墙蹲下,“听说咱们师要整编。”
杜春分一时没听懂。
李慕珍道:“宁阳军区的那些师下面只有三个团,对吧?”
杜春分点一下头。
李慕珍道:“咱们师也要改回三个团。”
杜春分愣了愣,反应过来心被揪起来,“那一个团咋办?调去军区?”
刘翠华接道:“想啥美事呢。要是算阳历,七二年一月都快过完了。咱们师自打六五年初搬过来,就没咋动过。听老杨说,连长营长这些三四年就会动一下。年龄过了就得转业。
“以前乱,上面没工夫管。现在部队上下稳了,那些闹革命的一年不如一年,不用担心他们趁乱搞事,上面就想把之前耽误的补回来。”
杜春分隐约明白了,“也就是说早两年就该转业的,今年,过了年就得转业。这些年龄超的转业之后,再把四个团并为三个团?一个团一千五百人,有这么多超龄的?”
李慕珍压低声音:“也有可能调走。”
杜春分:“你听谁说的?”
老杜在宁阳都不知道这事,她却知道,难道要调走的人是余团长。
李慕珍:“政委和师长的爱人这几天脸色不一样,想高兴又不敢高兴。我看着都替她们难受。”
她之前没说,姜玲等人不知道,闻言纷纷问:“那副师长转正?空出来的位置是不是从底下选?”
李慕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