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全族的骄傲。帝君若是知道,他的妹妹为了挽救族人的性命这般努力,想必会很欣慰。”
汐姮睫毛颤了颤,黑漆漆的眼睛光影浮动,迷茫而沉默。
许久,她慢慢点了一下头,辛合弯起唇角,掠起一丝粲然的笑来,“若是累了,便歇息一日,我们都在这里,你也不必什么都靠自己,要学着依靠身边的人。你看那个鬼都王,不是待你很好么?你不相信很多人,倒是很相信他。”
汐姮抿唇道:“他……虽说有时脾气不好了些,可他救过我很多次,他是真心的。”
龙蛋是他孵化的,斩刑台是他搅和的,续命的灵草是他给的,灵渠剑是他带她去找的。
没有卫折玉的话,她早就死了。
辛合想起昨夜冒死阻止她的谢涔之,又说:“那个谢涔之呢?”
汐姮说:“我不知道他算不算真心,可是他从来没有救过我,我每一次命悬一线,却都与他有关。”
“他说过不会再辜负你。”
“凭什么让我相信?”
“他为了你抛下一切,也数次九死一生,你如今又怎么看他?”
“两不相欠……就这样罢。”
说什么真心,再多的花言巧语,对已经彻底麻木的汐姮来说,都是多余的。
仅仅只看这二人所做过的事,她也只会选择卫折玉。
辛合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笑着抬手,摸了摸眼前少女的鬓角,“是这个道理,不管舍不舍得,过往有何瓜葛,不适合的便该早些放下。原以为凡尘走一遭,你会动摇心智,却不曾想,你这小幼龙,比我们这些活了几万岁的神都要想得透彻。”
汐姮抿唇一笑。
她笑起来,还是有几分安静灵秀气质,大抵是这个人间在她身上遗留的最后的痕迹,辛合深深地凝视着她,又说:“言归正传,小殿下先前去找谢涔之,大抵是为了天道的事?结果这事儿一发生,您走得这么干脆,是不是忘了天道的事,还要重新去找他。”
汐姮瞬间泄气,“……我知道。”
她坐在这儿发呆,就是不知道怎么折返回去。
她发火倒是爽了,走得无比潇洒威风,头也不回一下,但是现在又凑回去,要么被视为气不过回来找茬的,要么就成了别人打了她的脸,她还眼巴巴地凑回去,怪没面子的。
汐姮一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狐疑地掀起眼皮,看向辛合道:“你应该不是来找我聊天的。”
辛合被戳破,只是弯起眼睛笑了笑。
辛合这一次来,其实只是想提醒一下汐姮。小殿下年纪小,不比他们活了数万年,她行事手段虽雷厉风行,却还是少了几分成熟稳重,比如这一次,她的确震慑了魔族,还把他们吓得不轻,但是却忘记了这些魔族的秉性,他们只会对她臣服,但是会将阴暗的一面发泄到他们能践踏的人身上。
也就是说,如今沦为阶下囚的凡人,以及谢涔之。
若是一不小心弄出了人命,那便不好了。辛合提醒过后,汐姮等天亮就立刻起身,随手抓了几瓶伤药当做借口,起身去找谢涔之,果然在路上碰见了几个魔族在对着凡人发泄怒火,汐姮一出现,他们便立刻收敛老实了。
汐姮快步闯进谢涔之的住处。
果然看见他在里面,她按照辛合说的,把药丢到他怀里去,直截了当道:“先处理一下伤,稍后跟我走,去找出昆仑的天劫石。”
“砰——”
瓷瓶没被接住,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汐姮皱眉。
汐姮对面,秦姣浑身紧绷,掩在袖中的掌心满是冷汗。
打从她变成了谢涔之的样子,便不得不硬着头皮暂时撑下去,她惴惴不安地在屋子里坐了一夜,眼看着天色渐亮,离障眼法消失的时间越来越近,还没想清楚是坦白还是强行装下去,便被被这破门而入的声音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