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折玉长这么大,喜欢什么,便得不到什么,唯一人人都有的尊严,都是他干尽坏事抢过来的,唯一一个汐姮,这么好的姮姮,他好不容易有了,别人却没有,他幼稚得像三岁孩童,可劲儿地炫耀。
旁人只瞧见:哦,这汐姮这么厉害,寻常人等肯定无法接近,能让鬼都王抱着,肯定是关系非比寻常,能这么公然地睡着,这鬼都王定是她最亲密之人,男女之间,定然是已经私定终身了。
她醒着只知道杀杀杀,当然不会配合,偏偏这一觉睡醒,她就成了他的。
卫折玉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上挑的眼睛却溢满了嘲讽,他觉得自己太卑劣可笑,只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他在等着,等她冷漠地撇过头,说“这样不行”,或者是“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一对”。
等着她拒绝他。
然而面前的汐姮,只是皱了皱眉,便说:“哦。”
“……”
“你一直在我身边,与‘一对’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卫折玉,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
“卫折玉?”
她又叫了他一声。
卫折玉抬起眼睛,肩头乌黑的长发随着抬头的动作滑落,额角的碎发挡住了眼睛,眼底的光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仿佛滚烫的灯芯外罩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无端显得渗人又夺目。
那是一种极其深刻的眼神。
他看着她,露出一丝有点无害、又理所当然的笑来,“我害你做什么?”
——我爱你还来不及。
谢涔之从汐姮那儿回来,秦姣偷偷望着他的背影,她身边的师兄见状,不屑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懦夫罢了,到了这种境地他都不反抗,你还指着他能为我们昆仑报仇?只怕这三界灭了,他还在好好当他的奴隶!”
秦姣说:“师兄,你有没有觉得……他比方才去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更虚弱了一些?”
她师兄给了她诧异的目光。
秦姣一直盯着他,才察觉得这么明显,但实际上,没有谁觉得谢涔之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是死是活,甚至没人担心。
秦姣知道那神族公主受了伤,谢涔之果然去了一趟,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被那魔头,或是汐姮折磨了一番,才变成了这样?
秦姣总觉得他有秘密,不过上次之事,已让她耿耿于怀,她不想再凑上去自讨没趣了,只是秦姣没想到,当日夜里,她正昏昏欲睡间,看到一抹雪白的影子闪过。
是谁?
难道是她眼花了?
谁的速度可以做到这么快……秦姣脑海中蓦地蹦出一个人出来,索性咬咬牙,悄悄跟了上去,却看到了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幕。
男人满头白发。
连眉毛、睫毛都是白的,唯独眼睛,黑得毫无光亮,他正跪在雪地里,手疯狂地颤抖着,掌心拂过之处,白发寸寸变黑。
天呐!
秦姣抬手捂住自己的唇,完全没想到,这才是谢涔之真实的样子。
秦姣生于昆仑,有一半上古血脉,她当然明白这白发意味着什么——所有神族濒临神力崩溃、大限将至之时,都会首先从外表上表现出来,这其中之一,便是会有白发。
他果真是时日无多!
可他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还是凡人之躯么?而且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算他是天衍神君的转世,也不该这样。
秦姣大脑一片空白,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谁知动静太大,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她只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朝自己面门袭来。
随即大脑“嗡”的一声,好像一根弦断了,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砸在一片乱石中,她浑身瘫软,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人,密密麻麻的痛觉才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让她痛得快要昏死过去。
“别、别杀我……”秦姣牙关打着颤,紧张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