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臣服,要么死。”
卫折玉原本想着用计策瓦解瀛洲。
不过后来他发觉,的确无须这么麻烦。
汐姮做事很直接。
做这种杀人占领土地的事,她也并无什么畏手畏脚。
让她在藏云宗做了一百年正道,如今想想,实在是屈才了些。
他索性在暗处把玩着指尖的祸心蛊,悠然作壁上观,冷眼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人,商量着如何对付汐姮。
顺便,他用祸心蛊控制了那季闵身边的弟子,等到合适的时机,他再催动祸心蛊,控制这些人的神智。
只是控制他们做什么,倒是个问题。
“嗯……”少年困惑地歪了歪头,自顾自地纠结道:“到底是让他们跪下给汐姮磕头呢,还是让他们跳火自焚呢?”
“跳海淹死似乎也不错呢……”
这阴狠少年眼底只有无情杀意,每说一个字,便慢悠悠地碾死一只祸心蛊。
仿佛他碾死的,是那些芸芸众生的命。
只是抬眼看向汐姮所在的方向时,眸底才隐约有了些许不自觉的笑意。
只是那笑意在玄龟广栾出现时,戛然而止。
“流昆剑?”
他看着汐姮手中新出现的一把剑,极其不悦地哼笑一声,“溯月弓便这么差么?还背着我拿了别人的剑。”
不用想,也定是那个北荒帝君给她的。
卫折玉越想,表情越阴沉。
不久,他又看到那剑光掠过,汐姮面向众人,再次给了一个选择。
臣服?死?
卫折玉最擅长玩这些操控人心的把戏。
“他们放不下的,无非是欲.望、权利、地位,习惯了受尘世众仙门仰望崇敬,拉不下脸面来,做不得这些俯首称臣之事。”
“但是……人心啊,都是从众的。”
他拨动着掌心的祸心蛊——这是一只操控所有子蛊的母蛊,在他的驱动下突然开始颤动,少年眼角眉梢含着兴奋的笑,俯视着这些人。
“当身边的人开始动摇时,这些人所谓的‘骨气’,又能撑到什么地步呢?”
他的嗓音越来越淡,顺着风吹过,极淡的魔气无声无息流入个别弟子的体内。
他们都还在畏惧地望着汐姮。
突然有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道:“我、我臣服!小的不知死活,才敢与神君作对,还请您饶命!”
那人跪着求饶,他身边的弟子一惊,难以置信道:“你怎么就这么……”
话还未说完,又有一个人丢下了手中的剑,重重地跪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第三个。
第四个。
……
原先那些义愤填膺的弟子,开始焦急地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开始动摇,逐渐也感到了绝望。
终于认清了局势,颓然放下手中的剑。
“哗啦——”
最后一把剑被丢下,四周再无任何站着的人。
火焰包围着他们,在四周虎视眈眈。
没有人想死。
当一个人选择臣服,那个人就会被众人引以为耻辱,而当一群人选择臣服时,还在坚持的那些人,便成了不知死活的蠢人。
卫折玉见惯人性丑陋的一面,极其懂得利用这些弱点。
而汐姮,曾跟在谢涔之身边一百年,深谙作为一个君主,如何恩威并济。
她既要仁慈,让他们感激涕零。
也要放任他们作乱,让他们露出反骨。
在反抗时将他们一网打尽,才会由此彻底震慑所有人,让他们再也不敢动任何心思。
既要杀,又不能全杀。
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命是谁给的,而要反抗她,又有多不自量力。
藏云宗多年来开疆拓土,吞并大小仙门无数,收服邪魔歪道,未必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