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许骄缓缓开口,公事公办地声音道,“劳烦敬平王亲自来接,清和惶恐。”
许骄字清和,谦称便是清和。
陈修远笑,“许相是燕韩的贵客,许相来,陛下特意叮嘱在此迎候,招呼不周之处,万望许相见谅。”
许骄看了看他,“怎么会不周?”
许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短暂停留,“反倒是敬平王太敬业了些,这还伤着呢。”
陈修远悠悠道,“迎接许相嘛,当然是带着伤也要来,但这伤有些意外,还未来得及向陛下请示,另外换人来迎接许相,就怕冲撞了许相,让许相觉得晦气。”
许骄轻笑,“哪里会?敬平王受了伤还来了东城,燕韩待南顺这份情谊,清和记在心上,我南顺元帝陛下也记在心上。”
陈修远顺势问起,“元帝陛下安好?”
“劳敬平王记挂,陛下龙体康泰,有机会,敬平王来南顺看看?”
“多谢许相美意。”
周遭都是人,陈修远硬着头皮恭维完。
一侧,双方的鸿胪寺官员也完成了亲切友好的会晤,各个脸上都是诚恳的笑意,有朋自远方来,夜不能寐的欣喜~
鸿胪寺的官员,天生要有这样的亲和力!
所以,所有彰显两国友好亲近关系的举动,就交给双方鸿胪寺官员去做既是。
等上了马车,双方的鸿胪寺官员中各有一人陪同陈修远和许骄一道。
陈修远先提起,“许相应当也听说了,燕韩国中前阵子有些不太平,所以沿路都有禁军护送,许相不必觉得奇怪,也不必担心,许相这一路安稳。”
方才鸿胪寺官员便同他说起过,要寻机会说明为何这一趟随行的禁军众多。
因为随行禁军一多,便像押解,在两国邦交中不算妥当。
他需得同许骄先行说明,不然许骄这处会有疑惑,也会担心安全。
许骄轻描淡写,“桓帝陛下洪福齐天,谭王之乱只是时日问题,我不担心。”
陈修远确实见许骄并无半分忧色。
陈修远微怔,忽得,又想起陈翎手中紫衣卫的马乃是许骄去买的,没人比许骄更清楚陈翎手中底牌。
倒是他忘了这一处。
陈修远遂转了话题,“许相这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许骄应道,“南顺至燕韩,要借道苍月,苍月安排了禁军护送,这一路平稳。”
陈修远看向许骄,“许相上次来京中的时日短,这次来,可要在京中多呆些时候?”
许骄道,“多谢敬平王美意,国中还有要事,见过桓帝陛下便要离开,等日后有机会再来。”
都是客套话,马车中的鸿胪寺官员纷纷附和。
陈修远也皮笑肉不笑勾了勾嘴角,别来最好。
……
终于,马车抵达驿馆。
今晚驿馆设了接风宴,眼下可以暂时分开了,陈修远送许骄至寝苑处,“许相,晚些见。”
“晚些见。”
待得许骄转身,陈修远才缓缓敛了笑意。
她本来就好看,眼下是比以前更好看了,但这张嘴是从来变过……
上一次见她还是鸿胪寺少卿,眼下都许相了。
官职越做越高,是把刀架在脖子上。
陈修远拢眉。
陈修远想起上次许骄来燕韩的时候,她一口气吃了三碗酸辣粉。
他不知道许骄怎么这么爱吃辣的,“许清和,你们南顺饿了你饭还是怎么的?”
许骄一面辣得吸气,一面应道故作沉稳,“难得公费吃喝,我不得多吃些啊。”
他轻嗤,“行,酸辣粉都算公费吃喝,许骄,你真这么穷啊?”
许骄也不恼,“我是清官啊,清官都穷,不像有些人,富得流油。”
“那也是,呵!”他凑近,打趣道,“你说你都混成这幅模样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