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五又忍不住伸手再次擦了擦鼻涕和眼泪。
陈翎眸间也泛起氤氲。
最了解她的人,是沈辞……
他来,是因为她在。
陈翎也敛了眸间水汽,淡声道,“小五,不要告诉沈辞,你同我说起过。”
小五听话点头。
***
等到鱼跃,已是黄昏前后。
同沈辞那时候一样,陈翎同阿念,傅叔,胡大夫远远在马车中等着,小五去看薛超留下的记号。去的时候小五一幅小心谨慎模样,回来的时候,蹦蹦跳跳,笑意都写在脸上,“薛大哥在鱼跃!”
陈翎能理解小五的心情。
沈辞昏迷,这个时候只有小五一人,多一个薛超都不同。
小五兴奋同陈翎道,“城外有两处记号重合了,说明薛大哥是离开鱼跃之后再折回的,我们入城吧。”
沈辞重伤昏迷,他们要去寻落脚处其实不方便,但有薛超在,那落脚处一定是提前选好了。
小五很快寻到,“到了主家,我去看看。”
苑落不远处是有记号的,小五上前,约定的暗号长短敲门,薛超连问都没多问就开门了,“小五?”
“薛大哥!”小五近乎跳到对方身上。
“二爷和主家呢?”薛超见他安好,心中惦记着沈辞。
小五嘴角耷拉,孩子气忽然涌上,“二爷受了重伤,现在还昏着。”
薛超大骇,“二爷人呢?”
薛超顺着小五目光看向马车处,快步上前,撩起帘栊,却先是见到一身女装的陈翎,惊住,“主……主家?”
陈翎道,“先把沈辞安置了。”
薛超才愣愣反应过来,开了苑门让马车入内,而后小五上前搭手,帮着薛超从马车上将沈辞背了下来。
方才薛超只是听小五说起将将军重伤昏迷,但真正见到才知晓全然是另一回事。薛超在边关跟着沈辞出生入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将军像眼下这样不省人事,薛超心中还是慌了,一面背着将军快步往屋中去,一面朝小五问道,“怎么回事?”
小五哭腔里藏着愤怒,“娄驰!上次来边关的那个娄驰!亏将军当时还照顾过他和谭王府的小公子,他带了四五十余人,要取将军性命!”
四五十余人……
薛超脚下驻军,眼中都是骇然,既然恼意,“娄驰这王八蛋!”
但很快,薛超又忍住,继续快步往屋中去,先安置将军要紧。
陈翎也抱了睡着的阿念下了马车。
“主家。”傅叔唤住她。
陈翎转身,见傅叔同胡大夫一处,傅叔道,“我同胡大夫去抓两剂药给二爷,两个人在一处好照应些。”
陈翎会意。
这处苑子不大,太大的容易引人注目。
陈翎也抱了阿念入屋中,小五从陈翎怀中接过阿念。
沈辞昏迷中,薛超同陈翎汇报,“陛下,我昨日就到了鱼跃,看这边安稳便想着先去聘陶打探情况。聘陶是阜阳郡和平南郡的边界,只要安稳出了聘陶就到平南地界了,潭洲驻军一时打不过来。但我去聘陶的时候,发现聘陶已经戒严了,出不去,而且盘查得很严,也见到潭洲驻军的身影。估摸着,聘陶已经在谭王手中了,谭王应当是怕从聘陶到平南的口子被打开,所以宁肯让好多商旅与百姓滞留,眼下聘陶那处都是怨声载道,但分毫没有映象。应当是聘陶这边的人,铁了心要死守。我怕将军同陛下往这边来有危险,所以先行折回,却没想到将军重伤。”
陈翎和小五都愣住,聘陶重兵把守……
眼见着到平南边上了,路却被堵死了?
薛超低下头,和小五一样,都明显有些泄气。
陈翎眸间也黯了下去,轻声道,“你们先照看下沈辞还有阿念,我去苑中坐坐。”
薛超和小五行拱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