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越长腿一迈, 两三步走过来。
硬底靴敲着地板,发出橐橐声,力量浑厚, 给人带来威慑,若对方心里有鬼,多少会心虚避让。
他眯起眼睛, 低声喝止:“不行,回去。”
宁姝垂下手腕,短短地“哦”一声, 却没气馁,居然还朝他走来。
他们几乎是同时站在房门前,如果这个女孩想蹲下,完成门缝塞卡片的小动作,几乎不可能。
傅松越斜觑她。
她长发到肩以下腰以上, 遮着一截修长的天鹅颈, 她稍倾身, 别在耳际的头发滑落,擦过她的脸颊,悬在身前。
她撩起那绺头发, 别在耳后, 留意到他的盯视,便抬起眼,乌眉一动, 眼底像洒一层粼粼流光, 弯起姣好的眉眼。
透露着一股乖顺。
她低头, 将手伸到裙子口袋, 傅松越颧骨极为细微一动, 这是他过去养成的习惯,即使知道一个小女孩不会掏出什么武器,还是盯着她,蓄势待发。
便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双层胶带。
她指甲在胶带边缘抠了下,撕下一截,贴在卡片后背,把白色的胶带纸撕掉,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就要当着他的面,黏到门上。
被傅松越抓住手腕时,她还睁睁眼,长睫下,一双眼睛格外懵懂无辜:“塞门缝不行,贴门上也不行吗?”
傅松越吸口气。
宁姝摇手,没摆脱掉傅松越的钳制,问:“那你说,什么办法可以?”
傅松越嘴唇稍下压,他手上一用劲,将宁姝往旁边拉,说:“一个办法。”
宁姝新奇:“嗯?”有进步啊,还没想到傅松越给她出主意呢。
傅松越:“你亲自交给裴先生。”
宁姝一下垮了脸。
要是可以,谁会用迂回政策。
那捧玫瑰花,如果不是耍点手段,送出去的机会都没有,送东西是她的任务,引起大小姐不满,支线完蛋,主线也跟着完蛋。
好在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那么难,她确保送出去,在大小姐那里就有交代就行,至于裴哲要不要,是另一回事。
可惜门神太尽职。
女孩眼角低垂,嘴唇抿成一条线,双手捏着明信片,交叠在身前,难掩委屈,说:“亲自送是一定会被拒绝的。”
她收起卡片,笑了笑:“算啦,这次不行,下次再来。”
她转身正要往电梯走,肩头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宁姝就走不动,她回过头,委婉地问:“我要下楼啦,你这是……”
傅松越声音冰凉凉的:“你就留在这里,等裴先生回来。”
宁姝:“……”
不是吧傅哥!不带这样的!
宁姝忍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没露出不对,只能继续哀愁地皱眉:“但裴大少回来,又不肯接,我在言大小姐那里没法交代。”
傅松越盯着她,一声不吭。
他比她还要高上个头,狭长眼眸里沉寂,压迫感迎面扑来,甚至让宁姝产生一种错觉,她是对家国造成严重破坏的罪犯,他就是那个押她上庭的法警。
宁姝又气又好笑。
她举起双手,声音软了一些:“我知道了,我留下来,你别太用力,怪疼的。”
见状,傅松越松开手。
宁姝没打算跟一个退伍兵硬碰硬,她揉揉自己肩膀,控诉:“你昨天抓我的手腕,”她把挂在手腕上的发绳,往下一拉,“你看,都青紫了。”
傅松越目光在她手腕上停了一秒,淡淡说:“本不会的。”
话外音是说她自作自受。
宁姝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冷嘲。他们站在走廊一个凹字形小回廊,这里有一扇窗户,窗帘被拉上,这一角才显得十分阴暗。
她伸出手,“刷拉”一声,拉开窗帘。
明月光浅浅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