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显然比他可亲得多,脸上挂着笑,而且不是那种礼貌假笑,纯真坦率由内而外,衬着她几乎完全素着的一张白净面庞,看起来就像是个干净美好的女大学生。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位甲方老板没坐一起,中间隔了个座位。
夹在两个大老板之间的窒息宝座,象彩的员工自然没谁有那个胆量敢去染指。
其他审计同事坐过去显然更不合适。
杨果抬头环视一圈,目光莫名定在季宁身上,嘴巴张了张,刚要开口说什么,霍灵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屁股坐到杨果旁边。
她眼睛弯着,浑身洋溢着年轻漂亮女孩天然的自信,季宁看到她将一杯红酒搁在严北承面前,而后又说了句什么,严北承微微侧低下头去听。
季宁不知道包间里声音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吵,以至于霍灵红润润的唇几乎凑到严北承脸庞。
严北承今天穿了件黑衬衣,衬出他冷白的肤色,有种漫不经心的冷淡感,愈发勾人。
那杯酒他没有喝,握在手中随意把玩。
淡红色的液体在修长白净指间轻轻晃动,季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盯了那个方向很长时间,她垂眼移开,倒了杯酒来喝。
微辣的液体入喉,她蹙了蹙眉,没留意到对面有道视线落过来。
包间气氛很快又松快起来,热络的聊天声中,季宁一直话很少,握着酒杯又喝了口酒后,脑袋晕晕乎乎地难受,她起身离开包间,靠在走廊窗边吹风。
不一会儿,一道熟悉的修长挺拔身影走来,不过像是没看见她这么个人,经过她时停也未停,径直离开。
季宁按了按额角,感觉头更疼。
聚餐结束,杨果和几位领导在安排各自的员工坐车离开,季宁有些疲惫,低头看手机,耳朵里依然能听见女同事和严北承说话的声音。
律所券商和百思的人到底不直接归象彩管,面对严北承时也没那么拘谨,有大胆的女同事柔声问严北承顺不顺路送她一程。
季宁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指尖泛白。
严北承似乎顿了两秒,才问女同事住哪里。
季宁强忍着没让自己转头去看,又捕捉到一道听了一晚上很是耳熟的声音。
“严总送我吧,我家顺路!”霍灵笑盈盈地凑过去。
这时,杨果有些突兀地接了一句:“我送你,严总送季小姐吧。”
在一众女同事掩饰不住的羡慕眼神中,季宁神色不明,上了车。
夜风习习,车子开得很稳,季宁却感觉醉酒的脑子越发混沌,为了防止说错话,她上车后就没开口,一直闭目休息。
到住处楼下,她缓缓睁开眼,盯着驾驶座男人的侧颜看了会。
有几秒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上次他送她的那个纠结夜晚。
一切都没有改变,反而愈加混乱。
他没有做错什么,她还不能表现出不开心。
错的不过是她自己罢了。
错的离谱。
季宁用力咬了下唇。
“我走了。”
低低打了招呼,不等回应,她推开车门下车。
可她喝了酒,又穿的高跟鞋,走路不是很稳,踉踉跄跄就要摔倒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带着熟悉的温度。
季宁缓缓抬起头,对上的那双眼睛也是熟悉的,深邃迷人。
却清冷如深海。
“你怎么瘦这么多?”
夜风中,严北承的语气绝不是关切,反而有种咬牙隐忍的意味。
季宁却无端地生出一股委屈,冲得喉头酸涩,想起一晚上的种种,又抑制不住地气躁,脸转向一侧。
“不管你的事。”声音闷闷的。
严北承紧紧抿着唇,黯淡的光线下,眼神晦暗难辨。
“为什么来象彩?”他又问。
“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