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严北承缓步上前,很自然地伸手帮她系。
木质冷香若有似无包围过来,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雪虽然很小,但下得很急,密密麻麻落在脸上,有点痒。
季宁暗暗调整忽轻忽重的呼吸,意外发现严北承做起这种事格外地娴熟。
系围巾前,先帮她将外套拉链拉上,拉到顶端前,还将她散落在颈侧的发丝往后拨了拨。
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围巾两端,慢条斯理地轻绕,最后居然还弄了个蝴蝶结出来。
“你帮很多女朋友弄过这个?”季宁神色有些发怔,不自觉地轻声问。
问出这句,她自己都愣了。
女朋友三个字,更是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生怕严北承误会什么一样,又急急解释:“就……单纯好奇,看你平时挺忙的,还得兼顾那么多女生,时间管理方面是怎么做到的?”
“……”
从季宁的角度,看到严北承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裂开。
他抬眼,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圈。
“是我上次表现太好了么。”
“……?”
季宁不解眨了下眼,就听到他的后半句——
“给了你一种身经百战的错觉?”
“轰”地一下,热意不受控制地席卷上来,季宁从脖颈到脸颊迅速染上一片绯红。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脑中只有一个弦在紧紧绷着——眼前这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种需要打马赛克的话的?
见他薄唇微动,似乎还要说什么,季宁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她承受不了的言辞,余光瞥见有邻居经过,几乎是未经思考地,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你不准再说!”
严北承愣了愣,倒是罕见地听了话,没再说话。
只是喉结滚了滚后,气音般笑了一声。
呼出的气息扫在季宁掌心,湿热的,还有些痒。
季宁指尖一颤,忙又收了手。
像是被烫到,手一时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无措几秒,她倏地转过身,脚步僵硬地往前走了。
周身雪花飘飞,空气清冷干净。
季宁花了好半天才平复下紊乱的心绪,深吸口气,没让自己再东想西想。
雪下了不一会就停了,两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大年初一,街边商铺大多没开门,路上还有没来得及清扫的炮竹碎屑。
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承载着满满的记忆,让人忍不住想要倾诉。
季宁不自觉地转过头,看向走在身侧的男人。
他不会想听的吧。
失神的片刻,身边传来熟悉的沉静声音:“你在这儿上的小学?”
季宁一怔,望了望眼前的学校,慢半拍地接话:“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那张照片的背景。”严北承朝校门口略略示意了下。
季宁盯着他看了几秒,迟缓地点了点头。
似乎有了这个开头,话题的切入变得自然而流畅。
一路上,季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那些细碎往事,没有主题,想到哪儿讲那儿。
严北承话不多,偶尔才会接上一两句,但也完全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之类的情绪。
季宁望着男人清隽温和的侧脸,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他之前那两句……是那个意思吧?
就是他没有在外面乱来的意思吧?
嗯?这台词怎么感觉不太对?
季宁一个激灵清醒了点,又忽然想起,严北承虽然当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依旧没有主动提起半句他自己的过去。
两人此时已来到另一街道,新鲜的雪覆在人行道旁灌木上。
季宁细白的手轻轻划过,一丛凝在指尖,很快化成冰凉的水。
心情忽然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