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黯淡,季宁一下子还没太看清,等眯了眯眼——
“啊——”
一声惊叫撕破夜空。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季宁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往自己的左侧也就是远离蛇的方向移动,而是扑向了自己右侧严北承的怀里。
严北承似乎也有些没想到,手上下意识地接住她,喉结轻轻滚动。
还没见她这么激动过,看得出是真的害怕,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口,眼睛紧闭着看都不敢看。
有些急促的气息贴着他呼出来,透过薄薄的衬衫,扑洒在肌肤上。
温热、湿润。
又有点痒。
季宁是在过了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松手,可又不敢,惊惧慌乱之下,腿已经软到站不稳,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直往下跌。
严北承扶住她。
顿了顿,声音低低的:“不是毒蛇。”
“……”
这说的是人类语言吗?
不管有没有毒,被咬的话都很死亡好吧。
还有你怎么知道没毒?因为你们是同类?
季宁更怕了,脑袋里嗡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劈里啪啦不断炸开,想到那东西游移过来的可能性,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手上无意识地死死揪住严北承身上衬衫,像抓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整洁又纤尘不染的白衬衫,刚刚打了一场架都不见凌乱,这会儿被她抓得皱巴巴的。
严北承没再多言,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而后一言不发往前走。
被温暖又宽阔的胸膛包围,季宁心也跟着跳动两下,细白的手下意识地搂上他的肩稳住身子,反应过来要松开,又识相顿住。
安静了。
一动不动缩在他的怀抱里。
没办法,对这类东西,她就是天然畏惧。
记得她刚去澳洲做交换生时,就见识过那儿比拳头大的蜘蛛,当时吓到差点魂飞魄散。
交换生宿舍在一楼,两室一厅,那时候她刚住进去没几天,自从跟那蜘蛛意外会面后,便成日提心吊胆,只盼着室友能早点入住有个伴。
可这一念头在终于见到室友后又狠狠幻灭,因为室友还带了她的黑人男友留宿。
男人看过来的眼神让她崩溃难当,彼时英语还不熟练的她只得硬着头皮找到校领导,艰难地表达出自己想要换宿舍的请求,可换宿舍不是说换就能换的,要排期。
那个时候她整夜整夜地不敢睡,某个精神恍惚的深夜还发了条朋友圈。
意外的是,朋友圈的第二天,便有人联系她,幸运女神眷顾,一个离学校很近又干净的高层公寓往外出租,因为房主急着出国,所以给出的价格很友好。
在她完全可以负担的范围内。
也是她一开始想都不敢想的。
至此,她才渐渐开始适应她的交换生生活。
沉寂的夜幕,耳边是男人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季宁轻轻抬眼。
四下暗夜无边,从她的角度,一时间仿佛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严北承的下颌。
线条流畅,坚毅。
她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严北承微微低头。
对上他垂下来的视线,她眼睫轻轻颤了颤,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不知怎么,又莫名其妙没动。
静默几秒,轻声问了个问题。
“你刚刚把人骨头打断了?”
“嗯。”严北承用一个字打发了她。
“……”
对于他的阴狠,季宁多少也习惯了,无话可说。
空气安静了会。
倒是抱着她的人,意味不明又补了一句,“不伤筋动骨不长教训,下次还来你面前找存在感。”
她都要走了,还来她面前找什么存在感。
季宁眼睛缓慢地眨了眨,莫名觉得,严北承这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