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煠瞬时汗流浃背。
穆遥便知入港,安坐不动。满室悄寂,唯独炉上茶壶咕嘟作响。
王煠坐直,郑重一礼,“北穆王教我。”
穆遥附耳上前说一段话,又笑,“殿下依我之言,此事百无禁忌。”
王煠立刻起身,“我这便走,事情了结,来锦苑寻我,我请你吃酒。”
穆遥一揖到地,“恭送殿下。”这边送走王煠,胡剑雄气喘吁吁地进来,“什么人这么大胆陷害穆王?”
“你来得正好。”穆遥道,“这一船人由飞羽卫接管,隔开一个一个审,重点审那个假的曲中君。”
“穆王要回府吗?”
“不。”穆遥说完下舷梯,到一楼甲板处,赵砚正立在阶下,看见她简直不成个脸色。穆遥不以为意,四顾一回,“御史丞呢?”
“押在后头。”
“押他做什么?放了。”
赵砚愣住。羽卫早去放人。赵砚忍不住,“你放了他,不怕他去——”
“尔芹呢?”
“命人送到我别院安置了。”
穆遥皱眉,“怎不送回家?”
“她不敢回去,在京里寄人篱下,怕是日子难过。”赵砚叹一口气,“这等事她一个姑娘家遇上,也是为难——先在我别院里安置,事情过去,送她出京。”
穆遥见鬼一样瞪着他,“哪等事?什么事?”
“休哄我,秦理那老太监,叫我一诈,什么都说。”赵砚见穆遥满面不快,“尔芹出来时那个样子,我好歹一个户部郎官,什么没经见过?放心,到我这再无人了。我说你就是心慈手软,竟想送尔芹回家?你必须拿着她在手里,万一她回家为人蛊惑改口,你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穆遥叹一口气,“我怎能不知?只是尔芹骤然遭难,不叫她回家,我也不忍心。”
“你真的跟齐聿——”
穆遥一扯嘴角,“你说呢?”
“仗义!”赵砚赞一声,“经过我听说了,但你放了御史丞,不怕他撺掇朱相去御前告状?”
“我怕他不去。”穆遥冷笑,“他不去,我去——岂不显得猴急?”一拉赵砚,“喝酒。”
二人坐地喝过一轮,东边天光大亮。岸上一骑飞至,远远高叫,“北穆王接旨——”
穆遥站起来,“走了。”
赵砚道,“我陪你进宫?”
“用不着。”穆遥是一紧束带,“我去了。”下船同内侍一同入宫。
到内宫门换内监引路,直接去了丽妃处。穆遥一窒,“陛下这是刚起么?”
内监道,“没起呢,朱相一路哭着进宫,陛下隔着帘子听了半日。不知听到些什么,急叫穆王入宫。”
还能听到什么?穆遥摸一摸鼻子。同他到内宫门上,丽妃正在院子里看着宫人煮茶,看见她便笑,“阿遥来了?”
穆遥行个礼,“陛下在里头?”
“正等着你呢——”丽妃向里一让,“休惹陛下生气,一会在我这吃饭。”
“那敢情好,谢娘娘赏饭。”穆遥一笑入内,还不及打帘子,皇帝在内道,“阿遥在外头?进来。”
皇帝坐在榻边,秦理正伺候洗脸,朱青庐跪在地上,哭得眼睛都肿了。穆遥暗自忖夺,陪着跪下。
皇帝看她一眼,“北穆王做的好大事。”
穆遥碰地磕一个头,“阿遥愚钝,陛下教我。”
皇帝双目轻阖,任由秦理净面,“齐聿酒醉污了尔芹,那是他的罪过,关你北穆王什么事?用得着你同他遮掩?”
穆遥一听便知皇帝态度。再抬头故出惊慌模样,“阿遥怎敢欺君枉上?求陛下圣鉴!”
“哦?”果然皇帝睁开眼,“事情经过,你说来朕听。”
“是——”穆遥道,“昨夜臣正同齐聿在一处时,水匪杀来,臣出去相帮。刚杀过两个,想齐聿文人,独自在内,万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