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日三回地往别院跑?”
胡剑雄嘿嘿一笑,“御史中丞,代掌兰台。今日李秋山触霉头,被陛下一顿申斥,当廷挂冠了。”
“御史中丞三品,掌兰台是内相,便是一品——”穆遥哼一声,“陛下的心思,倒很有意思。”又问,“齐聿今日怎么样?”
胡剑雄愣住,“什么?”
“旁人怎么议论三年归朝的晏海侯?”
胡剑雄一头雾水,“除了议论些晏海侯风姿卓然,不减当年的话……倒没听到旁的什么。”
穆遥便知齐聿藏得不错,不曾叫人看出心病,笑道,“齐聿散朝就去兰台吗?”
“没去。”胡剑雄道,“陛下留下了,跟老祖宗一处,小书房说了半日话。我出来时倒只怕去兰台了。”
穆遥点头。胡剑雄谨慎道,“穆王,朱相已经往郊亭送信啦——”
“他能不送么?”穆遥笑一声,“中京局势,如今西风压着东风,老祖宗正春风得意,朱相能不着急?”站起来道,“匣子送去西州,来后头陪我拉弓。”
二人在后院松一回筋骨,穆遥又往后头汤泉洗一回,天黑时寻一顶帷帽戴了,悠哉入城,往晏海侯府后门去。刚到门房韩廷迎出来,“您可算来了。”
穆遥奇道,“你如今沦落到看大门了?”
“侯爷唯恐穆王不好进来,严令我亲自守着。”韩廷引着她往里走,悄声道,“朱青庐来了。”
“朱相挺着急呀。”穆遥笑一声,想一想问,“你在外头守门,谁陪齐聿?”
“侯爷不让人跟着,就他一个人。”
穆遥皱眉,“你们让他一个人见朱青庐?胆子不小——在哪里?带我过去。”
韩廷愣住,“穆王怎可露面?”
“后头寻个地方,我隔帘看一看。”
“是。”韩廷应一声,引着她疾步往里。皇帝赐的晏海侯府是前头坏了事的吴王旧宅,极其阔大,只是久未住人,稍显荒芜,虽拾掇过,毕竟时日有限,齐聿新建府,侍人又少。二人走半日一个人不曾遇见。穆遥道,“齐聿这里,果然比我那更隐秘。”
韩廷道,“方才那个后门以后都不开,只给穆王出入。”
“我认真想来,用得着门?”穆遥哼一声,疾步直走。到东跨院,韩廷引着她从角门入内,从一边夹道穿过,帷幕之后渐有人声。穆遥看一眼韩廷,韩廷点头,“属下不敢久留,这便出去。”
穆遥点头,耳听外头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当年事,你错在先,时至今日仍不知悔改。齐聿,你也算饱读诗书,怎能不知羞耻?”
穆遥心中一动,揭起一点帷幕。一帘之隔灯火通明,一东一西两排椅子,朱青庐和齐聿各踞一边,远远分坐,浑似公堂对质。
朱青庐面貌清矍,须发尽白,穿一身家常衣裳,看着倒似个教书先生。
“朱相所言,无一字听懂。”齐聿坐着的方向,正对着穆遥,此时神情肃然——穆遥看在眼中,只觉陌生。“当年事我何错之有?”
“嫣然因你而死,不是事实?”
“当年朱小姐自己投湖,自己病死,朱相要我悔改,我需悔改什么?当思悔改的是朱相吧。”
朱青庐一拍桌案,大怒道,“若非你对嫣然恶语相向,嫣然怎会投湖?”
“我同朱小姐说话时,朱相在场?怎知我恶语相向?”
朱青庐冷笑,“没有吗?嫣然相府千金,你一介寒门,她看上你是你之荣幸,你不感激也罢了,怎么能拿她同旁人相提并论?”
齐聿烦躁非常,几欲发作,眼见对面帷幕无风自动,自内掀起,露出穆遥含着笑意的一双眼,他满怀戾气瞬间消散,忍不住便抿出一点笑。
朱青庐不知身后机锋,见齐聿突然笑起来,以为他不肯承认,厉声喝斥,“你同嫣然说了什么——‘在我眼中,朱小姐尚不及遥郡主一根头发’,是不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