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川的没有情绪,更多的像是一种漠然。
直到此刻,单琅川望着手中的琉璃瓶,竟一瞬间爆发出一股近乎铺天盖地的、极其浓郁的痴迷与渴望、认同与追求,其浓烈程度,也许比沈琤望着她时的战意更盛,也更炽烈、更灼热。
这情感太过浓烈,以至于……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
她既迷惑,又带着点探索般的好奇,以鼓励般的目光望向单琅川。
但她没有说话。
“所以,虞道友,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单琅川仿佛终于积攒够了勇气,抬起头,凝视着她,“能不能帮我试一试它,然后告诉我你的感觉?”
***
太玄宗。
许正言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整个宗门,所有元婴修士,都知道他许正言带着徒孙去妖山秘境,结果把徒孙给搞丢了!
就连那个韩老匹夫都知道,还说如果当初是他带着几个弟子去妖山秘境,一定能把所有人都全须全尾地带回宗门。
许正言:气!就是很气!
“快点快点,前辈快答应他啊!”遥遥传来大呼小叫。
许正言微微蹙眉。
这肯定又是杂役弟子聚在一起,也不修炼,整天不干正事,不知道在干嘛。
他一向不大看得惯这些不知道时间珍贵、修途难行的小修士浪费时间,决定过去看看他们就究竟在干嘛,稍稍训诫一番,打发去修行。
“哎呀,别再犹豫了,单真人这么诚恳、这么认真,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还能直播害人不成?虞前辈快点答应他吧!他多恳切啊!”
许正言有点好奇了——他很少关注下面小弟子的日常生活,每日里光是修练、教导亲传弟子,已经够他忙的了,他印象里,上次亲身融入杂役弟子之中,得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现在,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莫非是他落伍了?
作为自诩“绝对亲民”的元婴修士,许正言立马凑了过去,隐约听见那群弟子越来越激烈的讨论,看见人影摇晃中,一丝丝缝隙里闪动的灵光。
——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许正言实在好奇,终于不摆元婴真君的谱,直接凑了上去,将最外围两个杂役弟子的脑袋往两边稍稍一掰,露出人影中的一面水幕。
水幕晃动间,从一个看上去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正经、不够良家、不守男德的男修脸上划过,定格在一张秀美沉静的脸上——
许正言蹙眉:嗯……
许正言点头:嗯。
许正言愣住:嗯???
他瞪大了眼睛:这水幕里的女修,不正是传闻中被他弄丢的徒孙,他家黛黛吗?
——她究竟跑哪去了?
旋即,许正言紧紧抿唇,眉头一瞬间蹙起。
事情是这样的。
许正言回宗门前:愁眉不展、神情阴郁,眉头紧锁,旁人一看就知道许真君心情很不好,能不靠近就不靠近。
许正言回宗门后:
看到魂灯-愣住-再看魂灯-再次愣住-反复愣住-一脸茫然。
他还在担心虞黛楚在虚空中难以维系,最终不幸陨落,没想到魂灯熠熠生辉,简直把旁边的一屋子照得黯淡无光,显然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简直活蹦乱跳了!
当时,唯一让人担忧的便是,魂灯的颜色稍显虚渺,一看便知虞黛楚现在绝不在擎崖界内,虚空交叠,才会让魂灯显出这样的颜色来。
当时,林漱怀一听爱徒失踪的消息就炸了,一条咸鱼当场蹦起,变成了一条弹跳鱼,当场就要冲出虚空去找人,许正言一方面惊讶于自家咸鱼徒弟平日里看着撒手不怎么管弟子,虞黛楚一丢,竟然显出这样的责任感,另一方面,又欣慰于他终究还是稍稍奋起了些,知道承担责任了。
许正言和林漱怀直奔魂灯殿,心急如焚,心情沉重、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