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来一根,回去秦君宜的身上必然多出十根百根来!”
郑玉磬手指抓住袖里的暗器,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反抗渐渐弱了下去。
他料定了她本性不敢杀人,更何况,她夫君的性命还在眼前人的手上,有了一层筹码。
三殿下或许是有图谋,但是一旦她使用暗器,真正与他撕破脸,所带来的危害或许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那烛火的香气似乎逐渐浓烈,叫她神智渐渐有些混沌,几乎瞧不清面前人物。
“你在茶里给我下了药?”
郑玉磬奔到窗口,迫不及待地打开窗子大口呼吸,才有些清醒,她看着周围的摆设,大口呼吸了几下才勉强恨恨道:“你怎么这样卑劣下流?”
她见萧明稷不搭话,心里也有几分断定: “原是我从前错看你了!”
萧明稷冷不防被她这样一说,心中的欢喜却渐渐淡了,他大致猜到是谁做的好事,虽然并不是他吩咐下药,但是她方才的柔顺与迎合都是因为药效所致,并非是真正的男女心悦。
其实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她不由自主地顺从,两个人都能好过些。
他们纠缠折磨了许久,若是得到了她便能厌弃放下,从此放下不甘,断绝也是好事。
“是与不是,那又如何?”萧明稷俯身,缓缓去抚摸她面颊上的泪珠,语气闲适:“娘娘该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连喝一杯合卺酒的兴致都没了,左右有药性在,直接行事也无妨。
萧明稷从前何等在意,连她和旁的男子走近些都要孩子气地不情愿,非得在肩头流连几回才肯放她回家,其实她生得虽美,倒也不是人人都喜欢,那些走近她的男子基本不会与她有第二回 相近交流的机会。
“萧明稷,你就不怕我回去圣人知道了要杀你!”郑玉磬心中惊涛骇浪,但是依旧举起了身侧可以利用的东西尽量保护自己,战战兢兢,眼中却含了热泪,只是倔强地不肯落下,“你不怕步废太子的后尘吗?”
废太子从前何等尊贵,可是一朝谋反,照旧是被天子弃如敝履,萧明稷是天子最不在意的儿子,一旦与后宫嫔妃有染,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嫔妃,他该清楚那是何等下场!
“娘娘这样的招数已经不管用了,”他扼住郑玉磬的手腕,将她踉踉跄跄地拽过来,“我偏要天子继我之后!”
皇帝对待儿子们近乎养蛊一般的残忍苛刻叫这些天潢贵胄战战兢兢、度日如年,这种无穷无尽的恨意与一如既往的父子冷漠或许平日里还可以忍受,但是在郑玉磬成为天子嫔妃之后,几乎激起了萧明稷内心的所有阴戾。
这样的恨意与无奈在那些日日夜夜几乎都在吞噬他的理智,那积累了二十余年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在疯长,恨不得将那个端坐在皇位上的男子除之而后快,叫他受尽万般折磨。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阿爷会看中郑玉磬这个美人,而她就这样做了郑贵妃,弃他如敝履。
哪怕美人梨花带雨,哭得脸颊与颈项都是眼泪,但她毫无疑问,嫌弃他的触碰,不愿意接受他。
他有些恼怒,捏起郑玉磬的下巴,看她那娇媚却无助厌恶的面颊,心里不知道是恨多些还是痛多些:“娘娘就这样恨我,连一眼都不愿意瞧我?”
郑玉磬恍惚间想起来今日与她同来的溧阳长公主,她身穿华丽的骑装,笑容明媚,一口一个皇嫂,但实际上与那日道观里披一身道袍,光风霁月,待她和善到甚至有些让人受宠若惊的玉虚观主并无差别。
这位长公主面上的笑容几乎称得上是完美,但是做下的却都是些肮脏事,似乎十分关注着宫中的一举一动,对她没有半分恭敬。
“恨……”她眼中的泪水到底滚落了下来,心中酸涩,词句间支离破碎,“到底是我来逼你,还是你来迫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