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跟这些流民解释清河已经无力接收他们,可这些人仍旧徘徊不肯离去,没多久就有几十股流民流浪在清河地界,估计数目达到四五千人。
这是人在对生存希望的本能执着,崔教授最近被清河郡守的“哭丧脸”弄得反胃,他知道这人是心里责怪崔氏多管闲事才把更多流民引来。
可他也不想想,但凡他们这些人不是那么“尸位素餐”,崔氏家主府犯得着多管闲事?旁的郡县但凡能把崔氏教的方法学个一半,这些流民能像不要命一样逃亡清河?
可如今多说无益,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平安度过这个难关。
外面的流民却不能一直放任,否则终究要酿成大祸,于是崔氏家主府很快就发出一则消息,崔氏的采石场和矿山要向招劳力做工,酬劳是一日两餐外加一身冬衣,如果能好好表现干满六个月就给半贯钱工钱。
难民安置点里和在外躲藏流窜的流民都可报名,最近清河崔氏“仁善”之名达到鼎盛,这个消息一出,就有□□千人跑来报名。
家主府派了一千护院维持秩序,报名者只要条件合适,把自己籍贯姓名报上去就可以跟着崔氏的人离开。
三日内清河的流民就少了六千青壮年,郡内治安压力骤减,时知把这些人大多安排去了蒲尊山。
原本她没打算这么快就开始启动开采计划,可如今形势逼人,她只好把家主府剩余的存粮拿出来安置这些人,煤矿早晚要开工,这也算是廉价劳动力了。
清河郡守好在也不是个真笨的人,他看到崔氏的做法后,有样学样把剩下那些流民中有劳动能力的都分批组织出去修筑工事,并且讲明这些人能比其他人每日多得一个黑窝头和一碗杂粥。
不要小看这点食物,难民安置点每日清汤寡水的两餐只不过是维持让人饿不死而已,而在外流窜的连这两餐都没有着落,所以就这条件还是很多人报名去了,留下的都是些没什么武力威胁值的。
同时崔氏派了许多人到附近郡县散布消息,内容大体就是清河因为涌入大量流民导致现在已经无粮可以救济,已经断粮云云,忙了几日总算是把都往清河跑这个势头摁住了。
清河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周围几个郡县安置点也陆续开始学着清河这样,把来年的工事都组织给流民去做,有些家底的人家每年徭役都托关系花钱雇人,今年各地都表示只要出钱出粮都可免今年徭役。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西边传来消息,叛军开始袭扰桐州和燕州附近的乡镇,整个桐州的驻军大部分都在与冀州的边界上驻扎下来。
驻扎在晋州的朝廷大军已经发起好几次进攻,并州已经被打下大半来,游明把队伍重新整合后死死咬住冀州西边几个城池,战况又重新陷入了胶着。
听说西边因为涌入的流民太多已经出现上万流民冻死、饿死的事情了,如今清河的安置点能挺这么久,全赖有时知和崔教授把大祖房这棵大树强按着去支撑而已。
时知不懂军事,可她却看得明白,只要朝廷把冀州周围几方驻军有效整合起来,这场战乱只怕早已经平息,甚至出几套招降的策略分化叛军内部,也不至于把仗打成这样。
同时时知明白,她这个门外汉都能看明白的事,朝廷里的文武官员怎么会看不出来?
怕只怕到如今朝堂的党争仍旧不断,如果他们眼里看到的这一场“必胜”的战争所带来的东西,不是生灵涂炭而是“利益分配”,那么这场仗也许还要再进行一段时间……
如果真是这样,时知只能送他们一句:短视无耻,自取灭亡!
年关将近,崔玉烟终于到达了清河的,他这次没带家眷,冀州内乱崔教授写信给他父亲时就写明了关系厉害,清河郡都尉这个官职并没那么好做。
但崔玉烟还是很痛快的接了这个职位,入了军队就是每日在刀尖上挣前程的命运,大伯父给了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