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期待。
电话里很快传来周朝年的笑声,很短暂,却还是让苏弥伸手揉了一下发烫的耳朵。
苏弥不想让周朝年把自己当做孩子一样对待,但是总会说出这种幼稚的话。
他说:“你可以小声说,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苏弥看见玻璃上,那个影子眼里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溢了出来。
她小声的嘟哝:“这样是犯规。”
雪好像下的比刚才大了一些,楼下的小孩子也都跑进了对面的楼道了。
小区里的路灯到了十点就开始自动打开,白色的雪早就把路灯的顶端厚厚地覆盖住,微黄的灯下,站着一个暗色的人影,有雪飘落在人影头顶和肩膀上,有种朦胧到不真实的感觉。
苏弥盯着路灯下那个颀长的身影,有些恍惚。
他脚下的影子被拉长,苏弥想到周朝年遵守承诺去学校接她的那个晚上,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的走着。
周朝年停下他的脚步等她,两个影子变成并肩而行。
苏弥对着电话那一头,轻声的说:“周朝年,我还没有跟你说新年快乐。”
苏弥看见那个影子动了一下,然后电话里传来周朝年的声音。
他说:“嗯,你说。”
除夕夜,老式别墅里灯火通明,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同样的节目,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汇报一次距离新年的脚步还有多长时间,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新年愿望是什么,都在期待。
一切都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意外的这样的汇报和期待,就变的让人难以忍耐起来,连着心里那股被冲动也来的异常强烈。
等周朝年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路灯下。
周围都是暗的,雪慢慢地飘落下来,楼道里有小孩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几根小小的烟火,在不远处点亮,不到一会就慢慢熄灭。
周朝年看向对面的那幢楼,六楼的灯一直亮着,一直到了快十点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窗前,模糊的看不清她的样子。
他听见电话里小姑娘跟她汇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知道她喝了酒,就像她当初对自己承诺过的一样。
跟自己汇报她的事情。
那个时候,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弄不清楚,就急切的做出保证。谁会相信相信这么幼稚的话。明知道根本不作数,但他还是忍不住一再的相信。
周朝年听见电话里的小姑娘问他:“周朝年,你新年愿望是什么?”
周朝年仰头看着窗台上的那个影子,这么近的距离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巨大的声响盖过他的声音,在绚丽的光中,只有他听见自己在说:“我想见你。”
那头的小姑娘根本没听见。
他想,还好没听见,这样的愿望大概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小孩子才会期待所谓的新年愿望。
然后他问她:“苏弥,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她说:“我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时,连周朝年却不可抑制的在想,还好刚才他的愿望她没有听见。
这种幼稚的小孩子一样的对白,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会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
他想,过年,大概就是这个意义吧。
连成年人都会忍不住抱有幻想,她有多听苏谨言的话,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苏谨言说让她不要跟自己见面,一个星期了就再也没见过。
这是他前所未有的默许和妥协。
就在这时,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不是很亮,但足够看清周围的实物。
周朝年听见电话里的小姑娘说:“周朝年,我还没跟你说新年快乐。”
就这样,他站在路灯下等着电话里的小姑娘跟自己说:“新年快乐”,只是电话里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直到电话里传来脚踩在雪地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