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皱眉,坚持自己扫码付账,理由充足。自己买的东西自己付账,鬼知道替她买单的人是什么人?兴许是新型诈骗手段呢?何必贪这点便宜搞得自己人心惶惶,得不偿失!
售货员听着有理,但想想那男人看起来又高又帅又有钱,不像诈骗呀?
可姜眠已利落扫码支付,扭头走人。
她左手牵着谢子奇,右手单手推着购物车朝停车场走去。视线四巡,果然瞧见人高马大的谢珃就倚在车辆附近,昨日衣装,但形容憔悴。
姜眠视若无睹地打开车尾,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搬挪进去。
踟蹰的谢珃看见购物车里有袋沉甸甸的米,顿时快步走来,“……很重,我来吧。”
“不必劳烦,这点重量我早拿习惯了。”姜眠直接从他手里成功夺回5KG的米粮,哪怕是最大桶的食用油都提得不费吹灰之力。
谢珃看着她那两只白皙纤瘦的胳膊,心,狠狠被扎了下。
他喃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
——真得是天底下最廉价最无用的一句废话!
姜眠皱眉:“谢先生,我纯粹是不习惯接收无关人士的帮助,所以你无需跟我道歉。另外,我跟你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法律上没有,道德上也没有,所以请你不要肆意干扰我的生活!”
谢珃脸色苍白如死,“我们认识二十年,结婚五年……怎么可能撇得一干二净?”
姜眠平静道:“我下半辈子还能再活三四十年,犯的着为这二十年再跟你纠缠不清吗?”
谢珃身子一震,忍不住伸手想拉住她,却被不足大腿高的谢子奇举臂挥开。
谢子奇两腮鼓鼓已气成小河豚:“爸爸,我不许你再欺负妈妈!”
谢珃低头看着儿子,看着这张何其肖似自己的小脸,却对着自己露出怒意。
“子、子奇……”他说不出话来。
谢珃伸手想摸摸儿子的头,想看看他的伤,可是谢子奇再度挥开,转身紧紧抱住姜眠大腿。
谢珃的手痉挛了一下,他岂会看不出……儿子很怕他?
他嘴角浮出一个悲哀的微笑。
……那天晚上他是疯了吧?
……要不然哪里舍得伤害自己的老婆孩子?
姜眠抱起儿子就想上车走。
谢珃猛然伸手将她连同谢子奇从后抱住,紧紧地,紧到恨不得将她母子融入血骨里。
姜眠一怔,使劲挣扎却挣不开。
谢珃眨着酸涩的眼,咬牙道:“我知道你现在连看我一秒都觉得恶心!”
姜眠冷笑:“如果谢先生真有此等自知之明,那还不放手?免得我还要费时告你暴力猥亵!”
谢珃埋首闷在她发间,纵然心中翻腾,千万个念头冲出又消逝——他语气竟还有点委屈:“那你就去告吧,反正我破罐破摔!”他堂堂谢氏当家大佬的里子面子早没了。
姜眠深吸了口气,被气笑了。还委屈上了?
她镇静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谢子奇,你先捂住耳朵。”
谢子奇眨巴着眼,乖乖伸手捂住双耳。然后,她气沉丹田,尖声喊道:“救命呀!非礼呀!”
谢珃愣住,还没回过神,就被飞奔而来的两个保安拽手拽脚地使劲扒开。
姜眠趁机抱着孩子钻进车里,迅速启动引擎,乍然听见外面那人边挣扎边喊“我是她老公”时,她直接回道:“你、不、是!”然后扬长而去。
于是当晚,有幸受邀参加“庆祝姜眠离婚”晚餐之一的高美玲,在驱车前往姜眠公寓时,突然收到来自警察局的电话,让她过来取保候审——
“吱!”
她猛然心一颤,腿一抖,紧急踩下刹车,抄着手机提声问:“你说保释谁?”
警局里,两位警察小哥望着隔桌而坐的年轻大佬,咽了咽口水道:“他说他叫谢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