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状元梁贡淮。说来也巧, 这梁贡淮就是费還之妻梁氏的兄长。
万茹记嫡, 是万梦晨跪她母亲三天,才求得的。康宁三年又正逢汕南、陕北、甘林等地大旱,北漠犯境等等。国库空虚, 康宁皇帝免了几地田赋, 只得委屈儿子。
万茹到底大了恭王几岁,也是有手段的,进王府不到一年就拢住了恭王, 次年便生下了恭王世子。成亲三十九年,夫唱妇随, 不知引得多少人羡。倒是当初选择下嫁梁贡淮的万梦晨,早早就死了。
不细捋一番,景易都没发现原来恭亲王妃与费還之妻费梁氏…还有那么深的牵连在。不要怪他多思,因着前朝几个公主, 大景凯景三年后便对女子极为苛刻。
万梦晨,一个深闺女子,又定了亲事,她是怎么见着梁贡淮,又爱慕上他的?
身着亲王妃大衫霞帔的万茹,头戴九翟冠,耳鬓不见白。面上细纹不多,肤白光滑,气色也不错。瞧着全不似六旬妇。低垂着眉眼,小碎步到殿中央,深蹲行礼。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旬了,这管声音不见老,依旧悦耳。景易面上冷漠,注视着殿下人:“庞大福,康宁三年的状元梁贡淮还活着吗?”
盯着瘫在地上低泣的黄隐语,庞大福道:“回皇上的话,梁贡淮昌平九年染恶疾,大病伤了肺腑,于昌平十年告老。现还活着,居南怀越州,为妻万梦晨守墓。”
没错过恭亲王妃的眉动,景易幽幽道:“朕要见他。”人活着的时候,不知珍惜,死了表深情,有什么用?他对此从来都是不屑。
还行着礼的恭亲王妃,抿了抿唇,慢慢掀起眼皮,婉婉道:“皇上,臣妾妹夫身子不好,怕是经不起千里颠簸。您有什么事问臣妾便是了,没必要再去劳动他。”
“问你?”景易笑了:“你会老实回答吗?”
品着皇帝的语气,恭亲王妃心里平静,来时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不去看恭王,淡而一笑:“您没问,怎么就晓臣妾不会老实回话?”瞧今儿这阵仗,怕是难收场了。也许…正如贡淮说的那般,该来的…迟迟早早都会来。
与其让他再往京城走一朝,还不如…她交代了。
改蹲为跪,摘下九翟冠。恭亲王妃三叩首:“皇上放心,今日无论您问何,臣妾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如此,他就对她客气些:“二十年前,恭王府侧妃落胎是怎么回事?”
一针到要害,恭亲王妃红了眼眶,沉凝着。跪在前排的恭亲王忍不住回首看向她,一众大臣都屏气等着。就连瘫在地上的黄隐语也压抑着抽噎,十指紧抠着金砖。
隔了足十息,恭亲王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颤着声回道:“是臣妾下的手。”
“万茹,”恭亲王眼泪都汪眶里了,他怕极了。
抠金砖过于用力,指甲断裂,痛得黄隐语不由轻呃一声。大概是预感到了不妙,唇都在颤,眼神不定,尽是慌张。
颔着首的进奎文,唇上根根胡须间见晶莹,里衣黏着身,令他双眉紧锁。祁中垣唇上干裂,口里干涸,但这些他都感知不到。两眼大睁着,沉浸在恐惧中,身子绷得跟拉紧的弦一般。
景易敛目:“二十年前,你膝下三子二女,王府里也不是没有庶出,为何独独容不下那一胎?”
缓了口气,恭亲王妃睁开眼睛:“既嫁入王府,享了富贵,臣妾有什么容不下的。对侧妃下手,亦只不过是受人要挟。”
要挟,谁敢要挟一亲王妃?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很明显他们没这胆,最后将目光全投向了黄隐语,不会是她吧?
进奎文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沾祁、黄、梁、万间的糟事。至于祁中垣…他对其可是从未说过什么直白的话。
也不用皇上问,恭亲王妃自己便开始娓娓道来:“臣妾嫡母,进门三年无出,不得不停了姨娘的药,南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