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税粮剩下的都卖掉。今年咱不卖,留一部分,其他的全运往辽边马场地仓。”
不是不信朝廷,这么做只是防万一。他坐在家里啥事不干,一天少吃一顿肚里寡落落。那些打仗的兵,瘪着肚子上阵没气力,能赢吗?一顿都不能饿。
“姑。”辛语跑回来,见老太爷、爷奶都在。都盯着她,她也不好套姑耳上说话,只得小声道:“方管事问您是要血燕还是白燕?”
吉安脸上一热,她也不懂:“哪种好吃买哪种。”
“燕窝吗?”楚镇中老眼一亮,他大几十年真是白活了:“让方小四多买些,我也要吃。”都快在棺材板上躺平整了,才突然想起来自个还没吃过燕窝。以前韩氏在的时候,她倒是会买,但人也不往丰禾堂送。
当然她送来,他也不敢吃,而且也没胃口。现在不一样了,他得珍重自个,好好养着身子。
“今晚就煮一锅燕窝粥,咱们都吃。”
吉安以为太爷是怕她害臊,才主动说要吃燕窝,心里头感动,但还是再与辛语强调一句:“偷摸买。”不能外头一片悲悯,他们大摇大摆地去买燕窝。
“姑放心。”辛语转身匆匆往门房去。大摇大摆买也没事,她姑怀着喜,能做到不给上下添乱就已经很好了,想吃口东西怎么了?她恨不得姑现在满心满眼都装着吃喝,如此…也能少跟着姑爷操心。
唉…这都什么事儿?辛语一想到杨小爷那眼泪珠子,不由抿紧嘴,眼眶里泛泪。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
前头永宁侯府松宁堂,杨凌南、费晓晓两口子正伺候着躺在榻上的老太君。刚听到那消息,老太君就差点厥过去,只心里还念着楚陌的话,再一次抓住大孙子的手:“你爹和瑜西他…”
“您得保重。”杨凌南红着眼眶:“多的孙儿也不知。”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楚陌去西北真的有带密旨。
老太君望着趴在腿边的曾孙,老泪滚落:“文毅舍不得的,他说过要回来伺候我老。”
“祖母,”杨凌南想给老太君分分神:“我们家是不是与刑部尚书进奎文有过节。”
“怎么说?”果然老太君精神一振,就着孙儿的力爬坐起。费晓晓送了口参汤到她嘴边,见她喝了,心头松了松。
杨凌南陈述起今日早朝:“前有钦差之事,这次又支持我赴西北。我总觉他是在针对我和永宁侯府。”
“刑部尚书进奎文出生在南延晋华县,父亲是个举人。只他亲缘薄,不满一岁,父亲就病逝了。好在家底子厚,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倒也不难过。他是昌平元年恩科传胪,不似旁的进士一心往翰林院钻,他未参加庶吉士选馆,直接求了外放。
这一放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他从一小小知县一步一步爬上署钏布政使,回京便领了刑部侍郎的职。昌平二十二年,原刑部尚书费還告老,他顺理成章地顶上。
此人行事极为低调,在朝堂上也极少主动提议,但没人敢小瞧他。凌南,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