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地看了眼楚陌那张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书案,往里间去。才归京三天的谈宜田,见朱正倾后背官服都黏贴着身,心知今日早朝必是腥风血雨。
回头给江崇清使了个眼色,便轻手轻脚地离位往外。
誊抄史籍的江崇清,立马搁下毛笔跟上。快半个时辰了,他手在动,但心全不在史籍上。到了屋外,两人寻了个僻静地儿,小声嘀咕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楚陌去监军,皇上会钦点谁记录早朝事要?”他是想去,但谈宜田又怕耍脱了,掉脑袋。
有楚陌打的样儿在前,江崇清是热血沸腾:“你怕,就让我去。”
“谁怕了?”谈宜田双手抱臂,冷瞥了一眼酒肉朋友:“我就是担心真临阵了,咱们两犯怵,把楚陌积下的威全给败了。那他监军回来,肯定就再也不理咱们了。”
江崇清笑了:“他本来也没怎理我们?”都是他俩一头热,没皮没脸往上凑,“不过我们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拐了下噘着嘴的谈宜田,“一会楚陌来”
“来了。”谈宜田冲了过去:“楚陌,”盯着人瞅了足有三息,“好久不见,再见着你,在下兴高采烈。”
“一个榜眼这般说话,你是要诬陷谁?”楚陌手里拿着明旨,不回避谈宜田的目光:“江寕布政使,还是翰林院的谁?”
谈宜田一蹦两尺高:“胡嘞什么,我是凭真才实学考出来的。”
“没看出来了。”楚陌没空与他纠缠:“你俩有这闲时,该好好捋捋京中脉系。别上了朝,皇上问事,支支吾吾,没一句整话。”
俩?江崇清凝神:“皇上也算看得起我们。”他和谈宜田抵楚陌一个,拱手向状元爷,“西北之行,一切小心。我们等北伐军凯旋。”
楚陌绕过谈宜田:“会的。”进翰林院挑了几本书,一声招呼都没与朱正倾打,便离开了。他才走一刻,御前来人,令谈宜田、江崇清即日起负责早朝记要。
到户部时,楚陌见杨凌南和兵部侍郎费晓遥已经在了,快走几步,与二人一道随户部尚书沈坦往京郊地仓。
他们才出京城,一匹快马停在了汪香胡同小楚府门前。接到齐州府来的信,吉安看过后,愣了足有五息,吉欣然死了。
《重生欣然锦绣》这本书的女主角死了?一时间吉安有点难以接受,虽然早知她那么作下去要出事,但完全没料到“结局”来得如此快。死了?吉欣然都没活过原生一世。
站在吉安身后的吉孟氏,抖着手抽走了信,细细览阅,豆大的眼泪滚落:“这个死丫头啊…她还不如没来过世上。十八岁…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她娘老子吗?”
听着声的吉忠明走出东厢,见老妻那般,脚下一软,身子晃荡了下。眼泪花子漂在眼眶里,稳了稳心神,疾步往正房檐下,拿来信纸,快速读过。
吉安缓过来了,搀住她爹,回身示意扶着她娘的辛语进屋。一家三口才坐下,楚镇中领着周老管家赶来:“家里出什事了?”
事情在齐州府闹那般大,想瞒都瞒不住。吉安将信递给老太爷:“年纪轻轻,看不透又胡闹,把自己折了。”詹云和狠是真狠,只他有想过会落得这般吗?妾杀妻,翰林院再污糟,在外也是清贵地。
看完,楚镇中也不知说什好,一屁股坐到吉忠明身边,紧拧着一双白眉。詹家那小子好心思啊,一下甩了一群拖后腿的。小三房那丫头是差了点,但当初也没人拿刀架他脖上,逼他娶。
长了眼,让他识人辨物。是他自个识人不清。现做下这阴损事儿,再怎掩,明眼人还是能看到底子。害人害己。
“周老钱,着人去翰林院把事告诉陌哥儿。”不为旁的,就全个礼。
周老管家拿了信,便退出了正房。
“几天前在船上,我知道事,就预感不好。”吉忠明恨死了:“家里跟她把话说尽了,理摆得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