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别太担心,咱们准备得很充足。”辛语嗅着冰凉,上望了一眼天:“就是倒春寒也不怕。姑爷近日轻轻松松,一点不见紧绷,该也是心中有数。”心中有数,还是说低了。
几天前,她随方管事去通州府瞧铺子,都听说了。京里不少赌庄都开赌了,押注三鼎甲。姑爷呼声与那江南大才子江崇清一般高,江崇清还年长姑爷一岁。
不乱想了,吉安收回目光,看向已经开始抽条的辛语:“铺子相中了,你打算怎么装,什么时候装?”
提及这,辛语就不禁两眼放光:“姑,您和姑爷布置的书房和茶室就很好,我准备也这么来。不要太繁复,简单一些。让客人进到店里,便眼前一亮。”
有眼见!简约是不过时的潮流,再搭上新奇的编织物,脑中有画面了。吉安逛过珞子坊,也进过海云阁,一个经营模式新鲜,一个装点华丽,卖的差不多的货物,但都很懂因地制宜。
“目标客户呢?”
辛语直言:“通州府也属贵地,我们在那开铺子卖稀奇物,定位不用走低。而且像书房和茶室里的那种地毯,虽用的都是棉线编织,可人力消耗巨大。价上比不得海云阁的那些毯子,但也低不了多少。”
方管事已经联系牙行了,等姑爷考完会试,她这就要去牙行挑人。因着搓线、编织的手法并不太难,她暂时不准备雇佣,全数买人,签死契。等哪日姑爷出息了,她们有了底气,再组建作坊。
思路清晰,吉安伸手顺了顺辛语垂在胸前的辫子:“搓线、编织,一直依赖人工也不好。你可以请方管事和周明寻些厉害的匠人,看能不能改一改纺车和织布机子。”
“这一点我也想过。”辛语蹙眉:“只当前更紧要是寻合适的线。周明这回带来一百二十种线,我已经拿来了,明日就让兰月和青雨试试。”
“好。”
起风了,吉安裹紧斗篷,转身回屋里:“你袖子短了一寸,明日拿匹布自己裁两身。”辛语跟在后,鼻子一酸:“不用,身上这件去年秋才做的。我现长得正快,做了新的,没几个月又短了。凑合一下,等入夏再做新衣。”
“做两身吧。”吉安笑道:“大姑娘了,要点好。这袖子都短到腕骨上了,还凑合?”
辛语拽了拽自己的袖口,眼里滑过晶莹:“姑,我会给你挣很多银子,”让您在姑爷面前永远直着腰。
“好,我等着。”吉安进去内室,坐到炕边,拉了辛语到近前小声问道:“晾了蓝花有几个月了,她还没动?”
怎么可能?辛语俯身凑到吉安耳边:“前儿我帮您给姑爷收拾完考篮,回去后罩房。在经过青雨那屋时,就听蓝花说,您带我这么大点的丫头嫁进楚家,十有七八是做了打算。”
吉安敛下眼睫:“她看到你了?”
踩了踩投在地上的影子,辛语撇了撇嘴:“精着呢。”见她将青雨、兰月、绿云都拢靠在一起,就想挑拨她生腌臜念头。真是内里住了鬼,一肚子鬼心思。
自姑嫁给了姑爷,在她眼里,姑和姑爷就是一个人。当初娘送她离开庄子时,叮嘱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死都不要沾主子的男人。
当时她不太懂其中的厉害,但后来看多了姑和姑爷的甜蜜,她明白了。这就跟把你吃得好好的松子糖抠出来,给个不相干的人舔一下,然后再塞回你嘴里是一个模子。
再甜也觉恶心。
“青雨什么反应?”吉安上炕,被窝里还有余热。
辛语双手抱臂:“说我还小,让她别瞎捉摸。”不等吉安问,她就将接下来的话全复述了,“蓝花讲青雨太单纯了,让她等着瞧。说你这一有喜,肯定把我提起来。正好我年纪小”
才闷了她四个多月,话就这么多了。吉安将软枕竖起,倚靠在上:“既然提到这事”
“姑,让我来讲。”辛语跪到床边:“您要是疼我,就别把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