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过了,她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哭。吉安刚起身,辛语就兴冲冲地跑进来:“姑,三婶把屎尿拉炕上了。”
“她没叫人吗?”吉安诧异,黄氏是不是疼傻了?她可非三岁稚童。
“谁晓得?”辛语凑到妆台旁:“那位掀了炕上的被褥,直接让信旻抱去丢掉。”去了齐州府才多少日子,大小姐气派十足。
“丢了,就不用清洗了。”吉安梳着发,眼里滑过冷色:“别说分家了,就是没分家这院子里谁该去伺候黄氏?”除了吉欣然,便是信旻、信嘉。
“我三哥呢?”
“早饭都没吃就往镇上了。”辛语想应是找李管事去了。吉家屋子就这么多,李管事几个都只能在镇上小院住着。
吉安眉头微微一蹙又松开,十有八九是买婆子去了。看来吉彦还是很清楚自家闺女什么能耐。洗漱好后,到了正屋,见桌上摆着一白瓷盘枣泥糕,心有猜测。
“娘,这是欣然送过来的?”
坐在炕上挨着小几,一手撑着下巴的吉孟氏,昨儿一宿没睡着,这会正犯困:“我门一开,她就送来了。才说几句话,她娘那头就糟了。”
走到桌边,吉安拿起一块枣泥糕,浅笑言道:“这次回来,好像懂事不少。”
“哼,”吉孟氏瞥了一眼闺女:“你也不想想都到什么时候了?”然丫头跟她那娘一样,眼里只瞧得见利,“也是我跟你爹给你买庄子时露了财,她这头要成亲了,可不得乖顺点?”
原来娘心里清醒着,那吉安就放心了:“你们嫁我也别掏空底子,我手里宽敞,不需要。”
吉孟氏苦笑:“知道你手里有,但我和你爹总得风风光光地把你交代出去。”亲闺女出门子,娘老子哪有不贴的?目光落到桌上那盘枣泥糕上,三房那个,他们多少也会出点,但出多少得看老三给丫儿添什。
镇上黄家得了消息,黄老娘领着两儿媳赶来枣余村,才到吉家门口就开始掉眼泪。
亲家上门,吉孟氏再打不起精神,也得要去迎一迎。
“老姐姐啊,”黄老娘小跑上前,一把抓住吉孟氏的手,哀哭道:“福薄啊…您说好好的一个人,这可叫一家子怎么办喔”
吉孟氏倒不担心三房一家子,拉着人往三房去:“也别丧气,杏霖堂的李大夫还没给准话。你今天来了,就尽量劝一劝,让她安安分分养伤,万别往死角旮旯里想。”
“还不好好养,她是不想过了吗?”黄老娘侧过头,擤了鼻涕,回过头又哀求:“老姐姐,您就当她是个不懂事的畜生啊,以前有什不对的地方,您不看她看信旻、信嘉,多担待担待。她这回该知道好歹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还能跟她记一辈子?”吉孟氏听出音了,黄家这是怕黄氏万一瘸了,老三有别的想头,让她看在信旻、信嘉份上拦一拦。
这她可管不了。
“姥娘,”吉欣然出屋,两眼水汪汪:“您可来了,娘饭也不吃,就要见爹,可爹去镇上了。”
一听这话,黄老娘气是不打一处来,松开吉孟氏,咬牙切齿地发狠:“给我找根绳子来,我看她是不想活了。”骂骂咧咧地冲进屋,“不想活早点死,也省得带累女婿”
吉彦傍晚带了一阔脸婆子回来,皮子黝黑手指粗大,一看就是做惯重活的。黄老娘遣了两儿媳回去,在三房住下了。黄耀米每隔三日会接杏霖堂的李大夫来给黄氏扎针。
半月后,黄氏那右膝盖终于能看了,但腿还是不能动。一天三顿的骨头汤往下灌,人是肉眼可见地丰腴起来。
有了帮手,吉欣然闲空也多了,在灶房里变着花样地琢磨吃食。今日往正屋送一碟玫瑰饼,明日端来一碗莲叶羹,总不重样儿,还全是她自己做的。不单正屋,大房、二房也有份。
瞧得辛语都发燥。倒是吉安安稳得很,不急不慢地算计着成亲后的日子。
五月十八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