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楚然早上说什么都不肯起床,他今天到的比平常都晚,嗷嗷待作业的几个小朋友已经急到抓狂。他刚走进教室,赵文远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飞快地蹿到他座位旁边。
“我去,燃哥你可算是来了!求借作业一抄,在下谢主隆恩!”
“知道了,你谢什么主隆恩,等会儿我找找……”
楚燃哭笑不得,一边走一边摘下书包开始翻找。
在将物理卷子递给赵文远的同时,他下意识地抬眼一扫,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他放缓了速度再次四下打量一圈儿,视线和七八双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眼睛各自进行了片刻的眼神交流,忍不住惊讶道:“都看我干嘛?你们不会都没写吧?”
“没写。”
“我也没写……”
“燃哥你应该都写了吧,随便借我一科就行!”
他是不是确实有点太纵容他们了?
楚燃难得反思了一下这个问题。要是一科两科没写还算正常,但“随便借他一科”——这不是明摆着这家伙周末一点作业都没写吗。
“……你们真敢啊。”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作业拿出来跟发传单似的四下散了一圈儿,然后拎着自己空荡荡的书包回到座位上。
他同桌已经借到了作业,正奋笔疾书地往自己卷子上抄。余光瞥见楚燃过来,他连头都来不及抬一下,只匆匆忙忙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看他实在是忙的团团转,楚燃不得不掐灭找人聊天的心思,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现在有点明白老师和家长们愤怒的点了。
他们上周五考完试就是自习,连上周末差不多算是放了两天半的假。在这两天半的时间里,他写完了自己的作业,超额完成了预习和复习,盯着楚然写完了她的作业,抽空出去玩了半天,甚至还给搞事儿的小伙伴做了几个小时的心理建设——
在如此充实的计划表里,他也还是腾出了足够的娱乐时间。
他搞不懂其他人到底都用周末做了什么。
楚燃摇了摇头,打开课本准备自习。
然后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楚燃估摸着现在全班不一样的作业模板可能超不过十份,而相似的作业还都以模板为中心聚集在一起,回头课代表收了作业往上一交,脾气再好的老师也得爆炸。
他今天不会又要做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吧?
事实证明,他想的一点儿没错。
抄作业一时爽,老师判完就是火葬场。
间操之后,整个一班都因此陷入到了连绵不断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
出于某种学生特有的直觉,在第一颗火星擦上引线之前,大家就已经隐约有了预感。
几乎是在蒋文正走进教室的瞬间,整个班级猛然安静下来。没人敢说话,同学们先是盯着他怀里抱着的那摞卷子猛看,然后不约而同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对方过于严厉冷漠的表情让不少人心头一紧。
物理课代表打了个哆嗦,很自觉地小跑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卷子和答题卡,小心翼翼地问:“老师,现在发吗?”
“发!我正好念一下成绩。这节课就讲卷子,讲完今天晚上回去改错题,改完家长签字。还有,等下我念到的人,卷子背面五百字解释一下自己周末的物理作业是怎么回事,底下家长签字加五十字感想……”
他说到这儿,冷冷地抬眼环顾全班。
“该写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写也没关系,正好我明天没课,可以挨个打电话跟你们家长说明一下情况。”
——认真的吗?!
虽然和他没关系,楚燃还是应景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
下一秒钟,他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