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梅听了周家量的话惊吓才退了大半,气重新壮了起来。
她也不跟林溪说了,她转头看向村支书夏东田和村里的其他长辈,道:“夏支书,各位叔伯嫂子婶娘,我话已经都说完了,这件事当初的确是我错,可这事也压在我心里压了二十年,惩罚了我二十年,现在终于说出来,也松了一口气,我别的没有什么想法,就是阿香这孩子,她才是卫东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老林家唯一的独苗,还请支书和叔伯嫂子婶娘们给她一个公道。”
说着她就伸手拽了沈香,摁着她去给夏东田他们跪下,哭着道,“是我对不起这孩子,对不起卫东,那时候就怕养不活,就想要一个活的健康的孩子,可是过了这么些年才明白,不是自己生的就不是自己生的,再怎么养也养不熟,还好好的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给丢了,把卫东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给丢了,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说到这里她已经是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哭自己,还是哭沈香,或者就是气不忿自己给了林溪好日子,自己却一点光都没沾上。
夏支书和村里的长辈们面色也是十分复杂。
三奶奶拿着拐杖踹了踹张秀梅,“你,你可真是”了两句,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时候已然是信了张秀梅的话,可那又怎么样?
林家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就剩下林溪和陈野。
就像林溪所说,林家的东西现在都在林溪和陈野名下,现在是讲法律的年代,可不是宗族里村里村支书说什么就能什么。
夏支书看三奶奶,三奶奶长叹了口气,伸手拉了哭泣不已的沈香起来,握了她的手,说了一句“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哦”。
她看向林溪,道:“小溪,依我说,你是林家养大的孩子,管不管是亲生的,当然就是林家人,但这孩子,如果真是你爸的骨血,她要是想认祖归宗,你就也给她认祖归宗吧,就像你说的,你们都是大人了,当然能自己选。”
至于林家的东西,她就管不了了。
而且小溪的人品,他们都是信得过的,谁不知道小溪帮小野从陈家拿了陈家的公司股份,转头卖了二百五十万,然后就全部给小野买了房子,写的都是小野占房子产权的大头?
就冲这,他们就不能说这孩子有私心,要是没这孩子,林家的产业现在早不知被什么人贪走了,小野更拿不到那么多钱。
林溪抿唇,她看了一眼沈香,然后又看向沈家夫妻,冷声道:“报警,送张秀梅去坐局子,再说别的。”
沈香要真是林家女儿,她当然不会反对她做回林香。
可这事,可不是摊了几张纸,几封书信她就信了的,直接报警,然后查,她就不信查不出来这背后的猫腻。
沈家夫妻的面色一下子很难看,林溪看到钱英子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慌乱。
沈松来沉着脸道:“小溪,这些事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旧事,既然你阿妈已经自己把真相说了出来,就算了吧,不管怎么样,她也养了你那么多年,还有,她也是阿香的生母,我们虽然痛心当年你被换的事,但我们也养了阿香二十年,疼了她二十年,实在不忍心她痛苦难过。”
林溪似笑非笑:“所以你们是不想追究?”
沈松林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但仍是道:“小溪,看在她养了你一场的份上,就算了吧。”
“可是你们想算,我们却不会算,”
沈松林的话音刚落,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大门被推开,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林溪抬头,看向来人,一个一个的看过,怔住,一时之间,只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她的目光定在旁边那个人身上,怔住,然后眼泪就忍不住刷一下掉下来。
她以为,她再也看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她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就是她一个人,这个世界是全然陌生的,当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