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诩其实也没睡着。
他不可能睡着。
明明她只是睡在自己身侧而已,既不是同一只枕头、也不是同一床被子,但他却觉得,鼻腔内源源不断地飘进少女身体上独有的芬芳。
不是任何一种花香,却比任何一种花都好闻。
撩动心神。
殷诩脑中不断浮现出小姑娘抱着枕头、半夜跑过来敲门的画面。
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白嫩纤细,凌乱的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连眼眶都红了。
这他妈的——
怎么可能有男人受得住。
殷诩呼吸滚烫,克制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感觉到她盯着自己的目光,他眉心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忍耐几秒后,终于转过脸去看她。
男人的嗓音沙哑,像含着碎石与砂砾。
他性感的喉结滚动,低沉的音节从喉间碾出来。
“好好睡觉。”
“……”
被抓包的人飞快转过头,条件反射地闭上眼。
沸腾的血液从后背向上涌起,饱胀的感觉迅速盈满全身。
程淮安觉得羞耻至极,磕磕巴巴道:“晚、晚安……”
自小学以后,程淮安就从来没跟别人同床共枕过。
她的睡很相不好,擅长前翻后滚、歪七扭八,即使被捆在被子里,她也能强行挣脱出来,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把胳膊和腿搭在殷诩身上。
殷诩几乎一整个晚上没睡。
少女的身体又香又软,那一把杨柳腰细得像一折就能断掉似的,四肢缠上来的时候,无师自通、极尽撩人之能事。殷诩近乎于本能地想翻身把人压下,立刻收拾到她求饶为止,但偏偏身上挂着的人半点意识也没有,迷迷蒙蒙地翻了个身,扯着被子又再睡了过去。
——简直要命。
殷诩把她重新裹好,自己出去吹了会儿冷风。
可谁知他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又把被子弄散了,蜷着身子在床上发抖。
就一刻也离不了他。
殷诩快被磨疯了。
向来冷静自持的人一次又一次被欲念占有,又忍耐着,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撕扯回来。
到后来,他干脆搬了张椅子过来,闭眼坐在床边,生生熬到了天亮。
……
程淮安早上起来以后,到厨房泡了一碗牛奶麦片喝。
路过桌边的时候,她发现殷诩的眼底一片青黑。
想到自己睡觉时的德性,程淮安顿时心虚得要命。
她走到正在喝粥的殷诩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殷诩哥哥,你昨晚睡得不好吗?”
殷诩指尖揉了揉眉心,半晌,答了句:“很好。”
“……”
程淮安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还是别再多言了。
她又问:“那我们今天有什么任务吗?”
昨晚村民们已经把送过来的物资按需领走了。
公益团队过来的主要目的便是这个,可是接下来还有整整六天时间。
殷诩道:“可以给老人帮忙,也可以陪小孩子玩儿,教他们读书写字。”
程淮安了然地点了点头。
村长说,这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种田的老人和低龄的孩童在这里留守。
春节的时候,外出务工的青壮年们会有一小部分回家,但更多的人则因为无法负担车票、年节加班等原因,几年才回来一次。
等小孩子们长大了,大多数也会选择去城里打工。
毕竟在这样缺少教育资源的地方,能靠读书出头的人,实在凤毛麟角。
程淮安觉得唏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学习这样她从小就嫌弃的活动,却是他们做梦都在奢望的东西。
外头。
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太阳拨开云雾散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