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一直挡在太后的前面,让她这一辈子都能安然地过着她最喜欢的人生。
皇帝从一个匣子里取出几封书信,摊平摆在案桌上,这些信的封纸上,无一不是字迹沉稳端庄,规规矩矩。
若是虞砚此来看一眼,定能发现,他曾截获的一封也混在这其中。
“明御史的这些信中,没有一封提到了安北侯。诚然,他的职责与安北侯并无交集,但他离京前,朕同他暗示过,叫他送些和阿砚有关的东西来,”陆笙枫似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指尖捻着最近的那一封信,晃了晃,“母后,您猜他为何避而不谈,将朕的嘱托当耳旁风。”
陆笙枫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面露可惜。
一个小小御史都能不把他的吩咐放在心上,可见这些文官们,又有几个真心把他当皇帝的呢。
太后稍作思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明家……”太后抬眸,冷声道,“哀家记得,明家女是欺君替嫁。”
皇帝淡笑着点头。
太后眼中浮出厌恶神色,“明家不死已是哀家开恩,你为何还要用明家的人。”
“朕一向仁慈,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欺君而已。”陆笙枫懒散地靠在龙椅里,无所谓地笑着,“朕这个君主,早已明里暗里被欺瞒不知多少回了,阿砚喜欢替嫁的夫人,朕便送个顺水人情,不打紧。”
太后眉头紧凝,怒意又上涌,一时间不知是该怒明家欺君,怒安北侯嚣张,还是怒皇帝脾气太软。
“不过,你说安北侯喜欢那个替嫁的女子……”
陈琬柔沉了脸。
替嫁的可是个庶女,听说还长得很是娇媚勾人。
安北侯虽然只是个侯爷,但他军功赫赫,地位比之相位也不差多少。信国公明家早已没落,若非有太.祖皇帝恩赐明家可世代袭爵,明家早已比寻常小吏都不如。
明家与安北侯结亲本就是高攀,竟还狗胆包天地偷梁换柱。
皇帝无奈地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蹲了下去,笑着安抚道:“母后应当欣慰啊,若是阿砚与那女子生下孩子,您不就又多了个亲人吗?”
太后不为所动,“天下女子那么多,难不成只明家女能为安北侯诞下后嗣吗?”
皇帝握住太后的手,理所当然道:“眼下看来,只有明家那个姑娘可以。”
太后又气到心梗,气恼地拂开皇帝的手。
她怒道:“你派去的那个御史对安北侯避而不谈,安北侯又突然把西戎人打了,依哀家看,定是那女子的缘故,祸水!哀家得想想办法,这样的女子不能留。”
陆笙枫看着自己被拍开的那只手,低声道:“这个年纪宠爱夫人也是正常的,朕的贵妃若是被人欺辱,朕也不会袖手旁观。以阿砚护短的性子,还有他那么强的占有欲,想来是西戎人有错在先,才没忍住出手教训。”
“你莫要再替他说话,”太后无力道,“罢了,哀家乏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皇帝绕到太后身后,为她按揉太阳穴,太后闭上眼睛,“对了,你登基有一年多,该立皇后了,后位空悬已久,委实不像话。”
“儿臣还年轻,再者有贵妃也是一样的。”
“你倒是宠爱赵家那个姑娘,”太后欣慰道,“赵贵妃出身不错,若是册封她为皇后,哀家是满意的。”
陆笙枫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悬挂于殿中的一把利剑,突然低笑了声,“母后还是专心政务就好,儿臣的事心里有数。”
太后睁眼,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眸光微凝。
这把剑曾沾过血,挂在此处,算是提醒着他们母子二人要珍惜今日的一切。
“父皇当初把这剑赏给儿臣,只是随便赏了个精致的物件,他知道儿臣不会舞剑,也知道儿臣这辈子没胆量拔开它,所以这么宝贝的剑才落在儿臣这个废物手里。”
“儿臣若无母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