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了快日落,一直都好好的。
后来陈贵妃来了,进了大殿。
再之后……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孟久知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怒喝声,紧接着虞砚冷着脸,夺门而出。他一路出了皇宫,骑上马出了城。
孟久知一直跟着,后来便跟丢了,虞砚跑得实在太快。
男人所去的方向是西北。
孟久知前脚回城,后脚便得了康成帝的召见。
先帝看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君主,他并未问责,只是问了虞砚的行踪,听说他似乎打算回西北,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孟久知退出去时,隐约听到皇帝跟陈贵妃说:“你太急了,他不想成家何苦逼他?”
孟久知走出皇宫时,才模糊地记起,陈贵妃似乎是侯爷的姨母来着。
后来虞砚还是回来了,那是在三天后,一身是血地回来了。
那是一个白天,七月初七,乞巧节。
那天街上格外热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城门大敞着,来往商队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太平盛世,都是边关的将士用血和命换来的。
突然,人群开始惊慌。
守城门的士兵戒备地往远处瞧,只见一个身材笔挺颀长,一身玄衣的年轻公子牵着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城。
他那张脸没人会忘记。
三日前,安北侯大胜回朝,一身亮银铠甲于骏马上,身姿挺拔颀长,凤眸深邃锐利,容颜出众,英姿勃勃,京城的百姓无不赞叹。
三日后,自他入城那刻起,京城上空笼罩着莫名的阴霾。
所有人都瞧见安北侯浑身是血,如同一个才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一般,浑身带着暴戾的杀气,一步一步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后来据当日目睹了安北侯入城过程的百姓传,安北侯凶得像是个来索命的厉鬼亡魂。
这事原先在民间掀起了好大一阵讨论的热潮,有早就看虞砚不顺眼的文官趁机好好参了他一本,可惜,康成帝非但没有惩戒安北侯,反而又进行了嘉奖。
原来虞砚路过一个小村子时很巧地遇上了一窝匪患在烧杀抢掠,于是他单枪匹马,把匪窝给端了。
当地的县令与匪徒蛇鼠一窝,虞砚二话不说,砍了县令的人头。
他带着人头回京,是抱着康成帝能把他贬斥的想法的,结果康成帝没有治他先斩后奏,斩杀朝廷官员的罪,反而奖赏了他。
孟久知觉得这大概就叫“捧杀”,而他们侯爷后来在京城的每一日都把“作”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帝王的偏爱对于一个权臣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还是一个有能力、不服管教、且手握兵权的权臣。
文武百官想不通,孟久知更想不通,为何康成帝那么偏爱安北侯。
虞砚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跟京城里的任何人扯上关系,于是那一个月他肆意妄为,没有在意任何人的异样眼光,我行我素到了极致。
他的名声便是从那时开始变差的。
……
虞砚二十四岁在京城待了一个月,皇帝干脆利落地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第一家姓耿,”虞砚抱着明娆,语气没什么起伏,“什么官我忘了,除了能确定是个文官家的女子,旁的都不记得了。”
虞砚三言两语将耿家女是如何同虞砚的同僚串通一气,意图谋害他的事平淡道来。
虞砚没有避讳说出那两人的下场,但他略去了诸多细节,只说那女子最终还是要害他,于是他把人杀了。
明娆了解男人的性子,她知道这过程一定很曲折,或许残忍,但她并不会对虞砚有什么微词。
她是个俗人,护短的俗人,有人要害她的夫君,那么谋杀不成反被杀这样的结果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明娆想要叫气氛不那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