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手心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微动。
直至恍过神来他才意识到——是他们的孩子在同爹爹问好,他张了张嘴,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唇角倒是不自觉地勾起, 眼里也装满了温柔。
“夫君,刚刚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姜雪蚕把玩着眼前玄色绣着龙纹的宽袖, 语气比方才还要雀跃,“我取了一个‘逢’字,我们幼时相逢,长大了又因机缘巧合凑到了一块儿,能和夫君再相逢,我真的特别开心。”
宋寒之轻抚着眼前人的脸颊,白净的脸蛋、大而含情的桃花眼、蛊人的泪痣,哪一处他都抚过千百遍,哪一处也都和他记忆里的别无二致。
相逢。他们的相逢,他同样记得清清楚楚。
十年前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似乎仍在他的后背上,他们一同走过长街,一起吃馄饨,一起听戏,小姑娘还笑着对他说:“小哥哥,将来我嫁给你,当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好,当然好。
只是后来这只成了他一个人的回忆,一个人的念想,直到那抹倩影阴差阳错之下撞入了他怀中,他私心作祟,这才想牢牢地抓住她。
还好,她也是喜欢他的。
她这一声“夫君”,他愿意听一辈子。
仔细想来,他们自相遇到后来的相爱,一切都逃不过一个“缘”字。
“那另一个,就取‘缘’字吧。”宋寒之眉目悠长温柔,轻轻握住眼前人的皓腕,于她温暖的掌心写下一个“缘”字。
“宋,逢,缘。”
樱唇轻启,她一字一字读出,眉眼弯弯:“男孩女孩都能用,孩子一定会喜欢的。”
宋寒之轻笑,倒真的将大手覆上那小山丘,想了想,他又俯下/身子,若有其事地温声问了句:“孩子,可喜欢爹娘为你取的名字?”
而后又与那只白净的小手一起,共同期待着他们孩子的回答。
惊喜的是,他们又再次感受到那阵微动。
“他是喜欢的。”宋寒之直起身子,眼眸里尽是欣喜。
姜雪蚕也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上眼前人的目光,一瞬间,她将其眼底爱意看得清清楚楚。
她也看见了他们的从前,看见了昨日,也看见了将来。
她还是比姑姑幸运得多,她想。
凉风不经意拂过,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夫君,我想去看看雪。”南方极少下雪,今日这场已是最近几年最大的一回。
宋寒之没拒绝,像从前那般撩起袍子蹲下/身亲手为她穿上绯红的绣鞋,取过旁边的大氅为她披上,系好系带,而后才扶着她一步一步来到屋檐下。
“这雪……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看到外头的雪景,姜雪蚕用掌心接过一片雪花,雪花碰到她掌心温暖的温度转瞬融成了冰凉,她抬起眸子向远处眺望差,小声嘀咕了句。
不想,身边人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以后,我们一起去北部看看雪景吧,我们两个,还有孩子。”宋寒之与她并肩看着满院雪景,微风吹动,带着雪花一起落在他双肩的乌发上,引得身边被大髦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偏过头来。
“夫君,我想和你共赴白头。”她不止一次说过这话,此情此景,她还是想再说一次。
身边人听罢也回过头来,低头瞧着这张白净的小脸,许久,他认真回了句“好”。
冷风吹过,带着满树“梨花”扑面而来,他下意识走到她面前,为她挡去大半风雪。
爱意汹涌,他还是没忍住,吻上了那光滑白净的额头。
因着突然有孕,宋寒之还是没舍得让她回丞相府送大姐姐出嫁,他这样做,其实也有私心在,曹楚云在世时,她们母女对丞相最喜爱的这个小女儿并不友善,心上人尚念着些姐妹之情,他却记仇得很,不想让心上人再受什么委屈,更不想让姜泠月以为此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