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气氛沉重。
李佑皱起眉头满心担忧,不知道刚刚建起的官药局能不能有用处,好在年底时官药局收了一些药材,总能派上些用场。
一场朝会下来,众人各司其职,宋启正带人返回镇州。
宋启正等人才动身不久,就又有密折送到了皇帝手上,皇帝正与李佑议事,看到奏折不禁皱眉。
将奏折递给李佑,皇帝道:“看看吧,是太医院贾似的密奏,说宋羡一意孤行接管了官药局,不采纳他的建议,从乡野中寻来不少百姓进出官药局帮忙。
宋羡这是要做什么?朕在镇州建官药局,是为了百姓能够获益,不是任由旁人胡闹的。”
李佑将密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贾似字里行间颇有推脱之意,其中许多事只怕夸大其词,真实的情形未必如此。
李佑低声道:“臣见到的宋羡为人沉稳,绝非莽夫,应该不会乱来,朝廷才建官药局,没有先例在前,谁也不知官药局到底该做些什么,恐怕宋羡与贾似在这件事上有了分歧,不如再等一等。”
皇帝看了李佑一眼,李佑从北方回来之后屡次为宋羡说话,如此明显的举动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因为辽人,第二次因为镇州的百姓,第三次又是为官药局。
那些暗中的赞许和帮衬就更别提了。
皇帝的目光让李佑一惊,忙垂下头:“是臣多言了。”
皇帝挥挥衣袖阻止李佑:“你和朕是同门师兄弟,与旁人不同,先生不肯回来,朕身边能说话的也只有你了,朕知晓你是一心为了大齐。”
李佑道:“是臣太过着急了,臣是担忧北方战事再起什么波澜,朝廷这些年为了对付辽人花费了太多精神,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局面,宋羡虽然年轻,但在北方也算有些威望,若是能够为朝廷稳住北方,算是朝廷幸事。”
皇帝颔首:“朕年轻时开始就南征北战,旧伤缠身,如今精神是一年不如一年,身下更没有子嗣承继,恐怕日后有人会暗中扰乱证据,边疆稳固的确万分重要。
可惜眼下蔡戎不可信,宋启正也让朕不能放心,宋羡是不错,朕怕他太过年轻就身居要职,万一拿捏不住,恐怕酿成大错。”
李佑犹记得回京之前先生对他说的话,若是想要举荐宋羡,不如这样开口:“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皇上一手拔擢的人,更能时时刻刻记住皇恩。”
李佑说着,心中默念,希望宋羡不要在这样的关头出错。
皇帝目光微深,李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那就再看看,希望宋羡不要让朕失望。”
李佑应声。
从大殿里出来,冷风迎面吹入李佑官袍之中,李佑感觉到了透心的凉意,皇上的疑心越来越重了。去将那胭脂拿来
有时候皇上在思量些什么,让他也无法猜透。
这进宫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李佑忽然怀念起陈家村的那些人,希望他们都安好。
北方时疫的消息在京中散开,达官显贵若有家眷在北方,都急着打发人回去看情形。
京中的宅子买卖,租赁的价钱很快就翻了一番。
嘉慧郡主戴着幂篱,坐在茶楼二楼,打开了一扇窗子向外眺望。
不一会儿功夫一辆车马停在不远处的脂粉铺子前,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女眷,让人服侍着走入了铺子。
半个时辰之后,女眷才走了出来,她身边的妈妈捧了几只匣子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女眷没有直接上马车,而是抬起头看了看茶楼,转身向茶楼走来。
这女眷名叫丽姝,跟在蔡戎身边已有三年,是蔡戎最喜欢的妾室。
丽姝坐下来,吩咐身边人去寻茶博士,又想起刚刚还有一盒胭脂没买,吩咐管事妈妈:“去将那胭脂拿来,郑姨娘喜欢。”
等到管事妈妈离开之后,一个人影撩开帘子,快步走到丽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