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清并没即刻回话,视线在她脸庞停留稍刻。
与苍白的肉身相比,此刻的她面焕红光,鲜活生动。那双清澈的眸子,越发透亮,能在里头清楚的瞧见庭院春景。
直到她再次追问,他才撤下目光,站起身:“随我来。”
西郊一间幽静的雅苑。
光濯濯的庭院中央,盘坐着一裳服雪白的男子,正是孟阆风。
见到那人,初意惊喜过望,喊道:“师父!”
孟阆风立刻睁开眼,便看见多日未见的徒弟站在前方。见她面色如常,安然无恙,悬了多日的心却才稳稳落下。
面对师父,这些日子的委屈和苦楚猝然袭上心头,初意含泪跑过去:“师父!”
孟阆风却惊忙起身:“别过来!”
初意不知其意,下一瞬,就被九夜清的手臂拦在腰间,止住她冲去的步伐。她身形不稳,往后倒去,撞在他胸前。
“阵法会伤到你。”他说。
阵法?
初意转身看向师父,这才发现他脚下显现圆形法印,也才看出他脸色有些苍白,似受了些苦。
她气急,仰头扯住九夜清的衣襟:“你用的什么阵法?快将我师父放了!”
“死不了。”他淡淡回道,手臂略施力,将她压近自己,低头在她耳畔:“但他的生死与你的选择有关。”
初意眼帘微颤:“什么意思...”
“你选择留下,他可以活着离开。你若选择离开,那就带着他的尸体一并离开。”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字一句犹如兽爪,扼住她的咽喉。
这哪里是准许她选择,分明是逼迫她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
深夜。
初意躺在床上,睁着眼等了半宿,也没听见魔尊回殿的动静。
她缓缓坐起身,也没穿鞋,光脚踩在地上,走了几步停下。她仰头看向屋顶,依着月光确定位置后,将身一纵,轻盈如燕,落至梁顶。
寻着中央那块曾被她松动的琉璃瓦,两手一撑,轻巧的揭开。
这块琉璃瓦最大,当初用魔尊的肉身时,刚刚好擦边穿过,而今轻而易举就能钻过空档。
待出来,她蹲在屋顶,将琉璃瓦重新盖上,再放眼观察师父所在的雅苑方位,确定好后,起身就要飞离。
“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哪儿?”后方冷不丁响起大魔头的声音。
惊得初意心头一突,乱了阵脚,差些站不稳。
她忙转身,就见他也站在屋顶,不由错愕:方才四下分明无人,他几时冒出来的?
初意哪里晓得他一直待在屋外的院子里,方才她搬动琉璃瓦时,便被耳尖的他听见了动静。只不过他的身子恰好被院内的两棵杏树挡住,她不知那里竟有人,遂未仔细查看。
她站正身,道:“谁规定大半夜就得睡觉?我如今精神百倍,趁着星月作美,散步不行?”
说罢,也不等他应,转回身,抬脚就要往前迈。
“你再往前踏一步试试。”
一句冷幽幽的威胁,吓得初意悬着右脚,要落不落。
不由暗骂自己没出息,好歹她也是佑圣真君的弟子,被个魔头一句话给唬得不敢动,说出去可真丢人。
“试试就试试!”怕他不成!
初意一鼓气踏下右脚,停顿稍刻,并无异常,胆量即刻又提回几分。她再迈左脚,往前踏去。
就在左脚落地的刹那,一阵冷风袭面,身前陡然落下一道阴影,将视线中的月光遮住。
初意急忙缩回左脚,下意识往后退两步。抬头看去,不愧是魔尊,瞬息之间就挡在她面前,半步也不准她往前踏出去。
她正寻思要不要先撤,他突然逼近半步距离,惊得她又要退,被他手臂一揽,毫不客气的压向身前。
初意羞恼的扭了会儿,可他的手臂就像铁钳,她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