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看的进程。
她说相看的是个家中条件很不错的人,嫁过去就是当管事娘子的,爹娘都很满意,已经谈得差不多,她要准备给自己绣嫁衣,要忙碌起来了,以后很可能不能经常过来陪铁蛋说话。
铁蛋思考了好些天,善儿终于发现他的沉默,关切地问:“明旭,你怎么了?”
“我想出去。”这是认识的五年来,铁蛋第一次说他想离开这里。
善儿愣了许久,哭着说:“你也要抛弃我吗?”
铁蛋:?
抛弃这个词从何说起啊?他从不曾拥有过善儿,自然称不上抛弃与否。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善儿急忙擦干眼泪,“我打听过,庄子里的人不打算放你出来,你要是想走,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走得远远的,不可以再回来了。”
铁蛋不同意:“不行,我不能连累你!”
善儿又哭又笑,“我可是庄子管事的女儿,放走一个人而已,多大点的事啊?过两年我就要嫁人了,爹娘不会罚我太重的,顶多是把我关起来,让我绣点东西磨磨心性。嫁衣要绣好久的,早点绣好也省事。”
“不行。”铁蛋还是不同意,他不愿意连累自己喜欢的姑娘,再轻的惩罚都不行。
“行了,你和我犟什么呢?”善儿如姐姐一般,拍拍铁蛋的肩,欣慰地道,“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小小的磨坊已经容不下你,你也是时候去外面闯荡了。”
铁蛋想说:你不要把我当弟弟,我没把你当姐姐,我想离开这里也是因为想获取更好的条件,好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可他不知道离开这里以后能做什么,也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做到,他给不出任何承诺,更无法让一个妙龄姑娘永远地等着他。
铁蛋把自己的承诺和目标深深地放在心底,没有说出口。
两人谋划了好几天逃跑计划,善儿攒了许多干粮,又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一些交给铁蛋。
铁蛋哪里愿意收心上人的私房钱?
可善儿非要交给他,还说:“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在外面闯出名堂来,回来以后再加倍地还给我,为我添妆可好?”
铁蛋捏着不多的盘缠,带上善儿准备好的干粮,在一个深夜离开了庄子。
他在磨坊里关了整整五年,从一个面容稚嫩的男孩长成身材抽条的少年,因为每三天都有一颗或者和善儿对半分的半颗鸡蛋,还会偷吃磨好的豆浆,身体长得十分结实。
十一岁的少年看起来如同十三四岁的样子,除了给磨坊送豆子和拿豆浆的仆人,根本没有其他人认识他。
就连据说非常善良的管事夫妇,也只是隔着门问了几句,并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铁蛋离开得很顺利,却在外面碰了壁。
那个时候实施非常严格的户籍政策,不许异籍、逃籍、越籍,需要路引才能去别的地方。
善儿知道需要路引,却无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拿到路引,只能靠铁蛋自己想办法。
没有路引,寸步难行,铁蛋成了过街老鼠,到处躲躲藏藏,而他的行为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官兵是其一,坏人是其二。
养蛊人看中他年轻的身体和健硕的体格,抓他去当实验品试新培养出来的蛊,因为前面的人被蛊一咬就死,看不出具体效果,他就想找一个身体更好看着能坚持更久的人。
铁蛋运气不好被抓了,可他的运气也算好,不仅没有死,还顺利地让蛊认了主。
这可气坏了养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