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其中尽是饱含了她的担忧与顾虑,生怕等她一去,剩下她的孤孙一人,难以存活在世间。
就算没有王婆婆的这段嘱托,阿瑜也不会放由小宁不管,不仅仅是因为茶儿,更是因为是照顾了这般久,她早已把这二人当做自己的责任了。
既然她受托于人,必然会竭尽所能去做好。
但她此刻还是无法接受,明明这几个月王婆婆的身体还算是硬朗,怎么几日未见,就卧病在床了。
阿瑜看着王婆婆恳求的目光,含泪哽咽道:“您这说的什么话?小宁和您我都会照顾好的,您快点好起来,别让我一个人看着小宁啊,小宁离不开您的。”
“咳咳。”
“我也想……慢慢看着他长大,可是老婆子我扛不住了,瑜姑娘,你是个好心人,你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是无以为报了,等……等小宁大了,他会报答你的。”
说完这段话,王婆婆的气息更加微弱了,身体上的病痛不断地折磨着她。
阿瑜立即回道:“婆婆,我不用你们报答什么,你要你的身体好好的就成,你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大夫马上就会过来了。”
王婆婆慢慢伸出她干瘦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她正在掖被子的手,在身体极度不适,脱力的情况下,王婆婆手腕的力量附着一股子气性,阿瑜能感受手被其用力紧紧的拽着。
在王婆婆恳切的注视下,她仿佛看到了茶儿和婆婆的身影逐渐重合,尽管这二人的目光一个清澈,一个浑浊,但皆是对世间有着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门被推开,店小二带着寻来的大夫进来了。
阿瑜起身,到一旁的桌边搬来凳子,给大夫腾出位置看诊。
半响过后,阿瑜观其大夫的面色,能感觉到恐怕王婆婆是真的身体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本就年迈,再加上痛失孙女,如今病痛的折磨,内心和身体上饱受摧残。
“大夫,如何了?”阿瑜看着大夫拿开了诊脉的手,不由得问道。
这位老大夫听到问话,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阿瑜心头一紧,看了一眼床榻上又昏睡过去的王婆婆,引着大夫出门,待到门外才敢具体询问病情:“真的没有办法了?好好调养能不能好起来?”
大夫如实回答道:“恐怕是回天乏术了,药石无医了,如今脉相已经很微弱了,现在只能好好看顾,能拖几日就是几日了。”
阿瑜离开客栈的时候,始终都没有见到小宁回来,但是竹香那儿还等着她早点回去,这会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她也就不能再等下去了。
……
待到她从花满楼后门回楼里之时,一路上都无比的顺利,等她走往自己房门之际,抬头的一瞬间,看见庆期守在门外。
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庆期紧绷的脸总算是松懈了下来,“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快要把这花楼给拆了。”庆期小声嘀咕。
阿瑜看着紧闭的房门,以及站在门外的庆期,心头不免的慌张,这怎么就不赶巧碰上了,他这又来干什么?
也不知道风妈妈那知道了没有,推开门一走进去,就看见成言一发不言的坐在凳子上,他的对面站着竹香,竹香正对着阿瑜开门的方向。
看见自家姑娘回来后,竹香把目光投注了过来,眼神内尽显不安。
看着成言的后背,阿瑜觉得单是就这么看着他坐在那里,他的周围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阿瑜给竹香使着脸色,让她先行出去。
成言在阿瑜推门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人儿回来了,却也没急着发难,面上始终散发着薄怒,这人儿还让自己的丫头装成她,自个不知道跑哪去了,真的是胆大妄为。
“你怎么过来了?”阿瑜一步一步走向成言的对面坐了下来,慢慢拿起茶壶给他还有自己斟茶,虽是心虚,却想着自己去哪那是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