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在下这还有一事相问,林大人可否如实告知?”
“世子问罢。”林旭仿佛一下子眼中的精气神都散尽了,阵阵无力,从前是没人这般明明白白把事实摊在眼前,让他无法逃避了,现如今就算明白了,也一时无法放弃内心一直的坚持。
“江南科考舞弊一事。”
听闻此言,林旭眼神中闪现惊疑,手上的棋子砸落在棋盘上,“可是陛下……”
“可是……太子让你前来?太子看到了我呈上去的密信?”
“正是,大人所说的江南科考数年的内情可是官员间舞弊之事?”
“这事,我也仅仅是猜测,所以在密信上没有言明是科考舞弊,单单只说是内情,想不到太子能依内情二字,猜测出此事。”
林旭眼中没有了灰败,心中生出一股复杂难言之意。
“这些年来,京城内出自江南的官员虽不是酒囊饭袋,但着实也说不上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太子对此早有怀疑,只苦于没有证据,才一直难以查明。”成言言表与此。
“敢问大人依何猜测,既然有蛛丝马迹,在下自然会一一查明,还请如实以告。”
林旭蹙眉而起,似有疑虑,斟酌再三后道来,“城南庙宇后街一户姓朱的人家,一位名叫朱裕的考生考完乡试后,待乡试放榜后,眼见上面没他名字,联合其他未中榜的考生聚众闹事,口中叫嚣着考试不公平,而后被廖知府给压了下来。”
“听闻此事,我后来去往那朱裕家中,想探查一二,未曾想到人去楼空,而后又听相邻的街坊说这朱裕是乡镇十里出了名的才子,和他共同闹事的那群考生皆是具有文采之人,而乡试第一名解元廖知府的堂侄子廖子齐是乡里众所周知的榆木。”
“若这廖子齐有这才学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一个平日里只知道偷奸耍滑的庸才。而机缘巧合下得知了朱裕那一场乡试中,中榜的多是家中富足之人,寒门学子寥寥无几,这下才猜测其中恐怕有内情所在。”
成言指尖轻点在棋盘上,半响后道:“这江南官员可真是一手遮天啊,放一个草包在解元的位置上,丝毫不怕引人生疑,好极了。”
若是阿瑜在此,看见成言此刻的神情,就能知道他如今是在暴怒的边缘,寒门学子苦读诗书十几载,投状无路喊不平无权。
……
阿瑜已经回到了花满楼,此次在楼外住了一宿,风妈妈也没有问及太多,只是让她回房内好好歇息,其他不用她再费心。
想来是成言在其中打点好了,思虑至此,她也得想好自己之后的路了,该怎么办,如何是好都得有个计划才是。
这时,竹香匆匆进门来,眼中闪过焦急,俯下身子在她耳畔小声道:“小宁过来说王婆婆病重,快不行。”
阿瑜心中一惊,看向竹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小宁偷偷从后门来了,看姑娘你不在,等了好一会,看你还没回来,就先回去了。”
接着又说道:“我本来想找人告知姑娘你一声,却不知如何去寻你。”
阿瑜皱了皱眉,心中想起茶儿死前的嘱托,咬了咬牙,说道:“竹香,你待会和我换身衣裳,我悄悄出去一趟,你在这房内帮我遮掩一下。”
“姑娘,可是……可是风妈妈是不允许你私自出楼的。”
见竹香犹豫的看着她,但她如今急着去看王婆婆,一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忙说道:“你别怕,出了什么事,我会担着,你帮帮我,我尽快回来,你帮我拖一会。”
阿瑜拉着竹香的手,投出恳求的目光,竹香虽说是她的丫头,可是花满楼中所有的丫鬟的卖身契都是在风妈妈一人手中,风妈妈的话她们大多不敢忤逆。
竹香也和她相处了三月之久,看着阿瑜眼中的急切与央浼,一时间也无法回绝,咬了咬唇,随之点头答应了。
阿瑜立刻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