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愉手脚麻利地打扫完,刚坐下,月皊又捧了一杯茶过来,她弯着眼睛说:“麻烦鱼鱼姑娘啦。”
这回,余愉没接。她又又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遍月皊,板着脸道:“厉害的师兄和最厉害的师姐才是天生一对,像你这样娇滴滴的麻烦精,我师兄可不会喜欢。”
“嗯嗯。”月皊点头。
余愉:……
“鱼鱼姑娘再喝一杯吧?”月皊将手里捧着的茶水再往前递了递。
余愉顿时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见这种性格的小娘子,比她以前遇到的所有闺阁小姐都要傻乎乎。她接了月皊的茶,一口闷了,毫无喝茶的样子,倒像豪饮美酒。
“三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咱们先小睡一会儿吧?”月皊坐在床边,拍了拍身边的床榻,“鱼鱼姑娘不介意和我一起挤一挤吧?”
她双眸弯成月牙,偏生又是一张独得上天偏爱的绝色面容。余愉看着月皊对自己笑的眉眼,嘴角抽了抽,竟也一时大脑空白,想不出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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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江厌辞选的这家客栈距离陈贵妃的娘家可不近。他赶去陈家花了些时候,到了陈家时时辰已不早。
他悄无声息犹入无人之境般游走于陈家偌大的府邸。
能够归宁,那是宫中妃子极大的体面。陈贵妃能被准许归家看望双亲,不仅因为她位份高、得陛下宠爱,更因为她前段时间痛失爱子。
陈贵妃的闺房里亮着灯,断断续续传出些哭腔。
“母亲,你和阿耶已决意送妹妹入宫了吗?”
陈老夫人抚着大女儿憔悴的脸颊,宽慰:“我和你阿耶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妹妹进宫去帮你啊……”
隔着雕花屏风,江厌辞扫了一眼床榻边坐着说话的母女两个,悄无声息地转身出去。
陈府很大,今晚注定不能都搜查一遍。江厌辞将无人之地都搜找过,便离开了陈家,待明日夜间再来继续探查。
江厌辞踩着夜色,从万福客栈的侧门回去。刚一进一楼的大厅,就看见小师妹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酒。
“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喝酒?”江厌辞瞬间皱了眉。
“师兄。”余愉站起来赶忙解释,“我睡不着,所以下来喝点酒解闷。我没出过客栈,这花椒酒也是从客栈里买的,一刻也没出去过。”
余愉还没说完,江厌辞已经加快脚步往楼上去。
“师兄!”余愉也顾不得喝酒了,赶忙追上去。
江厌辞快步回到房间,推开房门。床榻的床幔放了下来,遮了床榻里的情景。床榻旁的窗牖却开着,冬夜里寒凉的风从窗口灌进来。
“奇怪,廿廿不是在生病吗?怎么还把窗扇推开了……”余愉一边说着,一边朝床榻走去。
她掀开床幔,望着空无一人的床榻,呆住。
“人、人呢?”她回头,江厌辞已从开着的窗牖翻身出去,不见了踪影。
余愉呆在原地,反应过来人丢了,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劫走了。她闯了大祸。再不做他想,她赶忙从窗口跳出去,追上江厌辞,一起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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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正是匪寇一流活跃想赚一笔钱回家乡的时候。那伙虎背熊腰的汉子对外是一家白道上的镖局,赚的是干净钱。可是那点子钱并不够花销,他们暗地里也干些不大磊落的行当赚钱花。
马上要归乡过年,几个人正愁今年赚的钱不如去年,回乡了恐要没面子。恰好这个时候,他们在客栈遇见了月皊。
——这等姿色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若是高门贵女,他们自然不敢轻易动歪脑筋。可他们看得清楚,月皊亦步亦趋跟在那男子身后,她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女也没有,瞧上去既不像大家闺秀,也不像正头夫人。
他们再一打听,探得这貌美的娘子和同行的汉子同住一间,便猜着是谁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