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那点微弱的尴尬。
“咳,殿下和先生今日怎么出宫了。”霍光明借着倒酒的动作, 打破尴尬的沉默,随口问道。
程求知抚着胡须, 笑说道:“某还未逛过长安夜市,又听闻今夜有烟花盛宴,特来看看。”
两人走了一个来回,悄悄去看上首两个,见他们皆是沉默, 一时间顿觉棘手。
“我想起来了,说好让人打掩护, 我得给人买些礼物回去。”霍光明先一步起身,大大方方说道, “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
木景行正偷吃着糕点, 闻言呆呆地抬头看着她。
“一起吗?”霍光明颇有良心,低头, 多问了一句。
木景行扭头去看老师。
程求知捏着胡子的手一顿, 有些犹豫。
——西市今日人不少, 宫妃和太子独处,怕是有些问题。
“那我先走了。”霍光明的良心只有一瞬间,脚底抹了油,溜走都不带回头的。
——这鬼地方,谁爱呆谁呆。
“我也想出门逛逛。”木景行已经把每个样子的糕点都吃了一遍,意犹未尽地合上盖子,最后瞧着老师,捏着手指,委屈巴巴说道。
“可我没带荷包,我也算不来钱。”
没错,学富五车,名扬天下,君子六艺无一不精的程求知,唯一亲徒弟不会算术,传出去委实有些丢大脸。
程求知额头青筋跳了跳,开始气得磨牙,若不是大庭广众打徒弟有辱斯文,怕是要直接上手了。
温月明扔了一个荷包到木景行案几上,对着程求知说道:“夜市难得,先生不如带她去逛逛。”
木景行捧起荷包欢呼一声:“月姐姐真好,等会给月姐姐买葡萄酒,隔壁有家凉州人开的酒肆,我去买……嗷呜……”
陆停的视线挪到木景行身上,目光沉沉,程求知心中咯噔一声。
自家徒弟的嘴巴和直筒倒豆子没啥区别,他连忙踩了一下徒弟的脚这才止住了后面的话。
木景行嘴巴比脑子快,也隐约察觉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扑闪着大眼睛,瞧着分外无辜。
“走走走,出去玩出去玩,快走快走。”程求知头大得把徒弟拎走,一脸心累。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三个人陆续离开,原本还稍显拥挤的角落里,顿时空旷下来。
温月明和陆停背对着窗户,并肩坐着,两人今日都穿着浅蓝色的衣服,繁光缀天的灯火让整个长安如不夜之城。
“娘娘用膳了吗?”
陆停看到她案桌上的菜一筷子也未动,倒是放了几坛空了的酒,蹙眉问道。
温月明做贼心虚,刚刚还漫天夸海口,如今‘个把情郎’之一的陆停坐在自己面前便又有些发怂。
“还没。”她端起那盏酒,可又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只好讪讪放下,随便扯了一个话题问道,“殿下吃了吗?”
“刚从许家回来。”
陆停到了一盏还冒着热气的清茶放在她手边,两人案几中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手掌的宽度,这动作他做得格外自然熟练,好似千百次早已如此。
透明浅淡的茶水落在白瓷杯上,清凌凌的。
两人背后的窗户并未合上,长街热闹喧嚣的声音顺着夜风吹了进来,陆停的声音却在一众声浪中显得格外冷静,如寒冰入沸水,平了片刻沸腾。
温月明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坦白,侧首去看他,却不料直直撞到陆停深褐色的瞳仁中。
那双眼睛格外好看,更别说此刻还带着笑地看人,就好是西北黄沙中的暗流,能把人拖自他的漩涡中。
温月明片刻的警惕在这视线中生出一丝失神,便先一步移开视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娘娘怎么和霍将军一起出门了。”
陆停的视线停留在那一片还未散去的红晕中,故意问道。
果不其然,那处眼尾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