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衣袂相交,并肩站立而已,便是正前方也都是各自淡定的模样,任谁也肯不出袖子下的手在案子较劲。
“放手。”温月明嘴角微动,咬牙说道。
陆停垂眸,盯着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指,雪白纤细。
“手指金贵。”陆停侧首去看温月明,嘴角微勾,淡然说道。
——怎么还没消气?
温月明抿了抿唇,扭头不去理他,搭在小臂上的手指微微用力,狠狠一掐。
陆停手臂瞬间紧绷。
她并未留情,那一下想来也能留下一个印子。
温月明侧首,朝着他挑衅一笑。
陆停比她高出半个肩膀,只需垂眸就能完完全全把人看在眼中。
“小心手疼。”声音含在嘴里,大概只有理他这么近的温月明才听得清。
温月明冷哼一声,移开视线,却意外看到捏着长香的玄行不经意间投射来的视线。
她心中一个激灵,可脸上早已换上庄严肃穆的神情,面不改色地看着上方的太史令。
陆停更是低眉顺眼,格外乖顺。
那边,薛盛心神不定地把玉牒放在案桌上,随着唱礼声,行九礼三拜,最后接过主持递来的长香,亲自插上一侧的大香炉。
变故就在这一刻产生。
长香近两尺,住持自太史令上前便早已点好侯在一侧。
太史令接过时,已有半拇指大小的灰柱子,今日山风颇大,幸好长香没有不能落灰的说法,所以当那截灰落在香炉中,无人在意那截微不足道的灰烬。
那余灰带着一丝青黑色,落入铺满香灰的香炉中,静静地躺着。
长香刚被插/进香炉中,太史令还未退下,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香炉内发出一声细微的爆炸生,扬起一阵灰尘。
片刻呼吸后,又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灰尘呛得最近的薛盛和玄行剧烈咳嗽起来。
情况来的太快,谁也没反应过来,就连薛盛也不过是呆呆地站着,瞳仁中倒映着那根突然冒出猛烈烟火的长香。
“保护娘娘。”张角眼皮子一跳,按剑冲了上来。
这一声,沉寂的祭台瞬间大乱。
千牛卫瞬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掩护娘娘下撤。
温月明早已和陆停站在一起,不过烟雾刚刚升起,就被陆停抓着手臂,先人一步地后退,这才没有被那烟劈头盖脸地蒙上。
见千牛卫来了,两人顺势下了祭台,走到拐角处,温月明拉着他的袖子,忍不住小声问道。
“你埋了火药。”
陆停脚步快速,可托着她的手臂却又格外稳。
“西北军特制。”
“若是被发现……”
她眉心一簇,嘟囔着,三心两意地往下走,没想到冕服太过繁琐,长长的流云纹蔽膝差点把人绊倒。
抓着陆停的手指倏地收紧,脸上的慌张之色还未完全显现便又僵在原处。
因为她凭空下了三级台阶,正一脸懵地站着台阶下。
原来是一侧的陆停眼疾手快,直接拎着的她的腰,把人提溜下最后三个台阶。
“你……”这蛮力,委实有点欺负人。
“母妃可要小心啊。”陆停突然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担忧说着,“问题是出在长香,娘娘切莫担忧,小心台阶。”
温月明还未回神,就被人朝着一个方向推了一下,下意识眼尾一扫,不曾想竟看到章喜。
“可这长香能有什么问题,那东西都是太史令亲自操办的,原先祭台就出过一次乱子,现在这些香和贡品都是他后来亲自备下的,不会出错的。”
温月明眉心紧皱,一向清冷的眉眼在此刻显得格外严肃。
“第一次五谷祭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还是等张大将军安抚好诸事,母妃不如寻个地方等消息。”陆停格外贴心地说着,“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