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想到了十岁那年的事情。”
陆停侧首,看着低眉顺眼的人,目光平静。
“我记得当时先生让我们化成成商队,便宜入甘州,可不料被发现,青天白日便来了一波杀手,你为了护我伤势严重,先生当时去外打探消息幸而存活,所有护卫无一幸存。”
宋仞山睫毛微颤。
陆停的声音格外虚弱,就像一阵风都能吹灭。
“你记得是谁救了我吗?”
屋内的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下来。
宋仞山垂首叉手,低声说道:“甘州为两国交易处,自来多豪侠,大概是路过的游侠,属下无能,当时已经昏过去了,对之后事情并不知情。”
陆停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拉平的嘴角,笑了声:“幸好你当日没事。”
“多谢殿下记挂。”
“下去吧。”
“是。”
没多久,远兴端着草药入内,却见陆停已经坐了起来。
“殿下!”他大惊,连忙说道,“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小心伤口。”
陆停唇色苍白,身形虚弱,唯有一双褐色双眸格外明亮。
“孤子时前回来,谁来了都拦下。”他穿上衣服,眉心一直紧紧皱着,可动作却又片刻都没停下。
远兴嘴角微动,但还是恭声应下。
—— ——
“不过是诈你几句,你怎么还闹脾气,不和我说话了。”温月明抱臂,不悦质问着。
温爱焉哒哒地低着头,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你不是也没说吗,我自己猜的还不行,一大早春闺怨给谁看。”
温爱哀怨地看着她,谴责之意不言而喻。
“反正我都知道,你不如破罐子破摔,跟我仔细说说,我还能帮你想想弥补的办法。”温月明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温爱扭头,不去理她。
“哎,别生气了,你与我说说,陆停和爹说什么了,都达成什么交易,走到哪一步了。”
温月明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地问着。
“西王母山能悄无声息埋下三百士兵,怎么看都不想陆停独自一人能做的事情,但是爹之前不是说不管东宫的事情吗。”
“难道陆停用什么打动他了,不应该啊,爹这石头性子,水滴都磨不穿,怎么就朝令夕改,反复无常呢。”
温月明连连叹气。
“男人心,海底针啊。”
“六月的天,我爹的脸。”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爹要杀/人,拦不住啊。”
“温月明。”温爱扭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少给我油嘴滑舌,油腔滑调,胆子这么大,敢编排起你爹来了。”
温月明无辜地眨眨眼。
“没有啊,我这就是心直口快,实话实话,您就说是不是吧。”
温爱气得直扭自己的手指,但又不得不卑微落泪。
因为确实如此。
他爹就是这么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少给我煽风点火,我只是前往歧州时,得了爹的吩咐,让春来给殿下送去一份信,具体内容我不知道。”
“爹和殿下见面那日,我也是帮你去取牛皮鞭时才意外发现的。”
温爱话音一顿,似乎有些失落:“在爹眼里,我似乎就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会,所以什么都不与我说。”
温月明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认真安慰说道:“别这么说,在爹眼里,我们都是傻子,我们完全可以当做是在牛屁股上插一刀。”
温爱不解,扭头看她。
“全当开眼了。”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温爱满腹愁绪瞬间被逗笑,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