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垂下，手指已经翻开黑包，拿出蚀骨的试管。
“你是什么意思？”
柳絮疲惫的嗓音缓缓传来，像是已经接受了死亡：“秦眠，我知道我的身子，我若是挺不过来我也不会怪你，我和欧也说过，他也不会怪你的。”
“我只希望欧别再为我难过，若是可以，你用你研究的药剂让他忘了我，他这样的男人值的更好的。”
秦眠眼底闪过犹豫，问道：“我从不研究让人失忆的药剂，絮絮，我会治好你，别想那么多，放轻松。”
柳絮眼底闪过失望之色。
没有那种药剂吗？
她还以为神医秦眠会有的，原来是她多想了。
被人爱着的人怎么可能会想死呢，她也想活下来和欧好好在一起。
可这幅身体，真的能抗住那些药剂的反噬吗？
秦眠抬手，将药剂打入柳絮的体内，看她缓缓闭上眼，这才继续后面的扎针。
旁边仪器也在三分钟开始嗡嗡作响。
每一种仪器都在提醒柳絮生命体征在下降。
滴滴滴！
秦眠不慌不忙，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她继续在柳絮身上扎针，到最后，又喂吃了一粒药丸。
“絮絮，想想欧，你能坚持的。”
“絮絮……”
柳絮只觉得浑身酸痛，全身的骨头都像是在重组。
疼的她浑身都在抽搐。
嘴巴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去咬舌自尽，秦眠已经拿了块布堵在她的口中，顶开牙齿。
“絮絮！”
柳絮听不到声音，只觉得有人在耳边叫她。
她浑身都是冷汗，将被单都给湿透了。
秦眠在旁边看着，已经给她扎了一针止痛，可还是不管用，五脏六腑的痛，止痛针根本就不管用。
两个病毒在柳絮的体内正分成两股势力。
不停的争取各自地盘。
互相吞噬。
若蚀骨赢了，柳絮就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若……
不，不会有别的可能，只会是这样！
半个小时后，门口的君先生已经离开，只剩下欧一个人。
他踮着脚透过窗户看向里面，只看到柳絮在痛苦的挣扎，面色扭曲，他恨不得自己进去代替她。
秦眠抬起眼看了过来。
朝欧摇了摇头。
欧这才闭上眼，心痛难忍的扭开头。
十一在这时推了餐车过来道：“欧先生，我家先生说，等待是很漫长的事情，你来这边都没有吃过东西，这是我家先生让我给你准备的。”
欧看了看那些东西。
没什么胃口。
更何况柳絮还在里面受罪，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吃得下饭？
“撤走。”欧抬起头，目光赤红的道：“不想我杀了你就赶紧离开！”
十一吓了一跳，但他也不怕威胁，凉飕飕的道：“我只是好意，若你不接受，我走就是了，何必骂人。”
欧靠在墙上。
脑袋都要炸了，脑子里反复都是柳絮挣扎的画面，久久忘不掉。
他揉了揉脑袋，又要去看窗户。
却发现已经被秦眠从里面封了起来，他更是心慌，想冲进去，理智却在控制他的动作。
不能那么做！
絮絮的命不能用来开玩笑，得相信秦眠！
三小时后，秦眠从房间内出来，在欧跟前站定。
欧怔愣的抬起头，嗓音含着颤音道：“絮絮……”
“明天你就能见到她。”秦眠顿了顿，止住欧的脚步道：“现在你还不能进去，她的情况尚未稳定。”
“没有稳定的意思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秦眠朝前面走了两步，嗓音幽冷，“该吃饭就去吃饭，我可不想絮絮还没好你又倒了，我没那么多精力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