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薛夫人说起孟云月的事情,沈清月还向她打听过,孟云月可还有家人或是亲人在这里,薛夫人摇头:“云月是个孤儿,五岁的时候被孟奶奶捡到,孟奶奶在她成亲后不久就去世了……”
说着还感叹:“若非云月娘家无人,你那父亲又怎敢肆无忌惮地娶第二个夫人?”
沈清月想,倘若薛夫人说的是真的,即便她回京城去问父亲,父亲想必也不会全然与她说实话,还不如留在青川,自己先调查一番。
如此,她便给父亲回信,说自己在这里住得很好,晚些时候再回京城,叫父亲不要挂念。
***
京城,沈府。
府中这些日子有些压抑。
先是老爷与夫人大吵了一架,而后外出游玩的公子回来,又被老爷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说他不求上进,拖累姐姐,而后将他赶到书房继续读书了。
府中三位主子的心情都不好,下人们做起活来都战战兢兢的。
沈九儒是在那日常氏去太尉府闹了一通之后,才得知当初女儿离开京城的真正原因。
先前常氏一直说女儿回老家是为了散心,躲避京城的流言蜚语,沈九儒也没多想。直到那日常氏火冒三丈地从太尉府回来,问她原因她也不说,沈九儒便暗中问了常氏身边的丫鬟,这才得知,常氏去太尉府,是为了沈清才荫补名额一事。
原来常氏先前与李太尉的夫人私下里有过协定,只要让沈清月离开京城,李夫人便劝李太尉举荐沈清才做官……
难怪自女儿离开京城后,常氏对于儿子的功课就放松许多,还时常让他出门游玩,以至于儿子逐渐懈怠起来。
原因竟是出自这里:常氏为了儿子能入仕途,竟然将女儿赶回了老家。
沈九儒为此大发雷霆,常氏却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不仅是为了儿子,也是为了你,你先前在官场上受到的那些为难,不也是在清月走后就消失了吗?”
“就算清月不走,那些事情我也能应付得来,哪里轮得到你来自作主张?”沈九儒斥责她,“倒是你,怎能与那李夫人做这样的交易?清月和离一事,本就是他们太尉府欺人在先,你怎能为了区区一个荫补的名额,连颜面都不顾了?”
“区区一个荫补的名额?”常氏冷声笑说道,“夫君你看不上这名额,可这名额却能叫咱们儿子不用参加科考也能做官,你难道看不到儿子读书读得有多苦吗?他若再考不上,你的颜面又往哪儿搁?”
“考不上就再考,天赋极佳的人能有几个?清才纵然平庸了些,但只要肯下功夫,日后也能中个进士,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我怎的不急?他都及冠了,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他既无功名傍身,又无一官半职,如何能相到那些高门贵家的女儿。”常氏辩解道,“再说,我只是叫清月回老家,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为了弟弟的前途,难道连这点委屈都不能受吗?”
“她受的委屈还少?”沈九儒忿然变色,“依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把清月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将她从云月的手中抢过来?”
“你还敢提那个女人?”常氏一听到“云月”这两个字,滞怒不已,“你一向偏心清月,不就是一直忘不了那个女人吗?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隐瞒自己已经娶妻生子的事情,向我爹求娶了我,我才愿意嫁给你的。若我早知你已娶妻生子,是断然不会嫁给你的。我若不嫁给你,我爹也不会推荐你做凌州知州,你也不会有今日的飞黄腾达……”
“住嘴!”沈九儒最是厌恶她提及这段往事,因为他打从心底不愿意承认,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靠牺牲自己心爱的女人换来的。
常氏见自己戳中他的痛楚,偏不住嘴:“我能容下清月,你就该知足了。我倒是也想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可你看她那张脸,越长越像那个女人,叫我看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