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光说我,说说夫人,如今世道开放,女子在家不是什么稀奇事,夫人为何也宁愿带着宁大人独自生活?”
这不就戳到宁姨妈的心病了吗?她眉眼之间顿时有阴光射出来,鼻腔里也哼出一道尖刻声:“我也是倒霉,白给人当了那么多年奶娘,结果自己的事情也没顾上。”
“哦?”龙三被她的话吸引住了,“夫人所指,莫非是庆云侯府?”
除了庆云侯府还能有谁呢?宁姨妈牙齿都快咬碎了,恨不能立刻就点头称是,再把从赵家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端出来,但是前阵子宁珵警告她的那番话还浮现在脑海——到底和庆云侯府还没有撕破脸,对外大伙还当宁珵是庆云侯的外甥,何况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外把这个矛盾暴露了,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因此她就扯着嘴强笑了两声:“那自然不是,我不过信口胡说罢了。”
龙三恍然:“吓我一跳,还以为庆云侯财大势粗,夫人在侯府替侯爷照顾千金的时候,受了什么不公。”
岂止是不公?简直是没把她当人看!
宁姨妈忍耐着端茶喝了一口。
“听说夫人在侯府付出了十二年的光阴,最终赵姑娘能够选中为后,这定然与夫人的心血分不开。庆云侯府沐恩的当口,却放夫人母子离开了侯府,说起来,让人还是替夫人有些不平。”
说得对!
赵素能当上皇后,难道跟她十二年的教养没关系?皇上下旨封后的时候没想过准皇后的身后还有一个她也就罢了,庆云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竟然从未有一个到过她家里来表示表示,也是过份!
“我们位卑,哪里好跟皇后和国丈爷计较这些?不过是知情识趣,早早的走了,免得拖累了人家名声罢了。”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你是大功臣啊,怎还会有拖累之嫌?”
“谁知道呢?毕竟我也不是人家肚里的蛔虫,怎知人家心里怎么想?”
宁姨妈愈说心情愈难平息了。
龙三一个行商的都知道她教养赵素十二年有功,偏偏赵家还要赖她的不是!什么人哪!
对面的龙三看了一眼她,慢慢地端起茶来,向她示了示意:“喝茶。”
抿茶的当口看到宁姨妈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杯子,他收回目光,又把茶缓缓放下来:“出了侯府,日后赵家的荣华富贵,可就跟夫人没有丝毫关系了。”
宁姨妈听得脸色阴沉起来。
“听说最近庆云侯与惠安堂的陈女医走的挺近,看起来庆云侯怕是好事近了。夫人为侯府付出了这么多,日后也该替自己想想了。”
“什么?”听到前半段的宁姨妈蓦地抬起头来,“陈女医?跟赵柯?!”
听到这声“赵柯”的龙三眼底赫然有精光闪过,他点点头:“我有好几次都偶遇侯爷前往惠安堂。七夕节那天夜里,还有人亲眼看到侯爷与陈女医携手游街。”
宁姨妈呆滞的脸上有各种情绪聚集。
赵柯看上了陈菡那个女人?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多久了?”
龙三作思索状:“应有好几个月了,夫人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宁姨妈的脸色更精彩了!
她岂止是不知道,简直是压根就没想过!
……难怪上回在纸鸢铺子里,陈菡居然帮着赵苏说话,两个人看起来就跟亲母女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赵素不让自己当继母,结果却让一个外来人爬了上去,这良心被狗吃了的死丫头片子!
她腾地站起来,急欲就这么出去,看到面前还端坐着的龙三,有顾忌着就这么走了不是很妥,便只好又坐下来。但一杯茶端在手里,确是晃晃荡荡,根本就没法端稳当!
“夫人是否有些不舒服?”龙三关切的问起来。
“哦……”宁姨妈已经坐不住了,她守了十二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