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绷紧,终是舍不得为难她。
傅寒时垂眼掩盖住眼底的落寞,克制地抿唇抬手将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拿下来。
要不然她一会儿“醒”了又觉得尴尬。
寂静无声的车厢里。
两个人心知肚明,傅寒时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等她醒来。
果然不过两分钟,安锦就起身,状似疑惑揉揉眼睛。
什么话都没说,又抬手揉揉脖子之后垂眼说,“走吧。”
傅寒时沉声嗯了一声,好像有些哑。
不过安锦也没管,她也不该管。
下车后跟在傅寒时身后往住院部走,安锦松口气。
还好他没问什么。
他现在让她觉得好有负担,好有压力。
坚定了刚刚心底浮现的想法,她以后还是最好不跟他接触。
等俩人约定的时间到了直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就行。
到病房之后,安湛不在,安弼怀和岳梦正在说话。
见傅寒时和安锦过来之后对傅寒时倒是很热情,岳梦起身招呼他,“寒时来啦,今天外面冷不冷呀?”
对安锦视若不见。
安锦撇嘴,也不太在意。
相比岳梦的热情,傅寒时冷淡许多,只是颔首,而后侧头问安锦,“冷吗?”
维护之意昭然。
岳梦噎了噎,这才扭头看向安锦不自然地皮笑肉不笑,“哎呀你怎么没坐呀,快坐快坐,你俩一起坐,吃饭没呢?”
“嗤。”安锦扫视一圈,意兴阑珊,“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欸你!”岳梦柳眉倒竖。
“怎么,反正你不是也不愿意看见我。”
拜傅寒时所赐,她现在心理素质爆棚,原本能令她偷偷痛哭的原因都已泯灭。
安锦说走,就真走。
岳梦一见不可置信起身几个大步拦在她身前,虽是顾及着傅寒时,但语气还是无法抑制的充满恶意,“你爸身体都这样了?你来了就走?”
恶狠狠的闭上嘴,紧咬着牙,看样是将更不好听的话极尽克制地吞下去了。
傅寒时动了动,蹙眉挡在安锦前面。刚要说话就被安锦拦住。
“可是我又不是医生,每天在这被你们阴阳怪气骂一通,病就能好了?”
她是真不懂,同样是亲生的,他们夫妻俩怎么对她就这么刻薄。
原来她还想不通,可现在已经不想懂了。
有什么的呢。
岳梦闻言保养良好的脸瞬间胀红,气得与安锦如出一辙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现在会帮安湛是因为她”,傅寒时肃然,不容拒绝地握住安锦微凉的手指,“如果她不开心。”
他看着岳梦目光平静,话音微顿,又看向不远处在病床上沉默的安弼怀,“那我会让你们陪她一起不开心。”
岳梦愕然,抬着手的姿势还没变,张着嘴要说什么也愣在那里。
一副颇为震惊的模样。
倒是安弼怀虽身形消瘦,双眼倒亮的惊人,他出声打哈哈,“当然当然,我们当父母的都希望小锦开心快乐。”
听到这话,安锦不禁翻了个白眼。
真是没忍住。
他们什么时候叫过她小锦呀?向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
小锦?
她不适地打个哆嗦。
还有他们最希望她快乐这话说出来不嫌烫嘴?
说罢傅寒时也不愿安锦再待,揽着安锦肩膀护她往外走,还没到病房门口他就毫无顾忌地开口,“不回安家住了吧?”
现在就算安锦愿意,他都不愿意。
安弼怀岳梦把他倒是当成座上宾,可安锦呢?
他微微眯眼,眼底一道光飞快闪过。
他们自己改不过来,那就他督促着来。
他们这些对安锦不好过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