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就说:
“我和展飞谁去都一样,反正都是白干。”
“咱们家欠那么多钱,无论是在村里挣工分,还是在城里挣工资,有啥区别?挣多挣少都是别人的。”
“我是无所谓,你们咋安排都行,我就是出一把子力气。”
展飞问老五:
“老叔,那我明天出院去供销社上班行不行?”
“我在供销社,老叔你回去,咱们两个分开挣钱,还能早点还完。”
老五说:
“行,我随便,去哪儿都行。”
钱二姐小心翼翼的问:
“真这么定了?”
“展飞你……不上学了?”
展飞说:
“嗯,不念了,家里这样,我念不下去。”
还没等钱二姐答应,老五不干了。
“不行。”
“闹了半天展飞你还没毕业呢?”
“咱们家好不容易供出一个高中生,没毕业,拿不到毕业证,那和村里那些初中毕业的有啥区别?”
“不行。”
钱展飞还想说什么,钱五一巴掌把他要说的话给拍回去了:
“你还小,懂啥?”
“你爷爷奶奶妈妈都躺医院里呢,今天这事儿就得听我的。”
“不然等你妈醒了,问我,展飞咋没毕业呢?你让我咋说?”
“工作重要,上学也重要。”
“万一你要考上大学呢?考上大学学校就给分配工作了,待遇老好了。”
“不行,你明天出院就给我回去上学去。”
“姐,别听展飞的,等会你把我的名字报上去,明天我去供销社上工。”
钱五一直在村子里生活,整个村里除了钱展飞以外,一个考上高中的都没有,所以他不知道,高中毕业,学校就给分配工作了。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想起母亲一路辛苦确实想让他出人头地,钱展飞也就不再坚持。
得了准信,钱二姐赶紧往回赶,生怕晚一步周社长就睡觉了。
而另一边的钱家,赵桂花母子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事情的起因还是从钱兴邦开始的。
钱二姐刚走,几乎沉默了一整天的钱兴邦就和赵桂花开口,说:
“妈,我想去南方,你和我一起走吧。”
赵桂花吓了一跳,不同意:
“去南方嘎哈啊?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听说那边可危险了,不许去。”
钱兴邦反驳道:
“可那边能挣钱呀。”
“我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在学校人缘也不好,老师都不喜欢我,肯定不会在我的档案上说好话,又摊上那么个爹。”
“我都能想到毕业以后的样子。”
“好工作肯定轮不到我,要留下,要么毕业去效益差的厂,一个月拿几块钱,要么就回乡下挣公分。”
“挣那么点儿,咱们家又欠那么多钱,啥时候能还完?”
赵桂花犹豫了。
钱兴邦再接再厉:
“妈,今晚周老头那态度你也看见了,咱们要是留下能有好儿?留下以后就是天天看别人的臭脸色,受别人的气。”
“现在事情没闹大都这样了,以后我爸万一被人给拉去批,斗了,他的事儿一宣传,闹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咱俩还咋做人?”
“再怎么登报断绝关系,咱们也是杀人犯的老婆孩子。”
“不如走的远远的,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蹲的那个班房里就有一个去过南方的,倒买倒卖被抓进来的,我听他说,只要肯干,愿意担风险,来回这么一趟至少能赚几百块。”
“他一年能折腾三四趟,一千多块钱呢,就算被抓进去又怎么样?关个几年,留下那么多钱也值了。”
“不用多,我跑上两趟,就够咱们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