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看着他的侧脸,越瞧越觉得像玉檀奴。
这张脸除了一些小细节,几乎和那玉檀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不知道当年她那便宜妈有没有生了一对双胞胎。
“殿下为何一直紧盯着墨禅?是墨禅的脸上有脏东西么?”
或许是因为刚刚喂过药,少年人的唇色难得有了艳色,垂眸安安静静的时候真的是深刻地体现了女尊世界的男人温良恭顺的特点。
只可惜对方终究不是一个像小白一样软白的少年,云岫感慨道。
而此时云岫或许是因为发烧,说话也有些不过脑子,脱口而出道:“没什么,只觉得你像一个人罢了。”
这么一句话,直接令初墨禅彻底安静了下来。
云岫也意识到自己这是说错话了,连忙说道:“我就是随口说的,你莫往心底去。”
“殿下看起来很在意那人。”
室内的烛火已经几近燃尽,因着宫人全都出去了,也没人帮忙替换,昏沉的房间令云岫不由得有些害怕,她没有回答初墨禅的话,只能尴尬笑笑。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些酸酸的。
肯定是她的错觉。
玉檀奴已死,初墨禅就算想追究人都找不到。
初墨禅缓缓起身,为云岫燃起了一支烛灯,烛灯照亮了他的半张脸,烛光之下的少年和云岫不久前的记忆几乎彻底重合,云岫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疯球了。
看着云岫沉默的样子,初墨禅在转身之后的神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玉檀奴能得了她的念念不忘。
没关系的,他有许多时间,殿下日后心中必定能有他。
他需要的便是耐心。
接下来的几日,云岫发现宫中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打听,果不其然是为了她和初墨禅的婚事。
只可惜云岫对她自己这短短时间之内的第二次婚礼根本没什么兴趣。
这一次,婚房布置得极其精致,连红烛上都抹了金粉绘上了漂亮的纹路。周围红纱缭绕,处处张灯结彩。
可是这次云岫反而没有什么参与感了。
她坐在床榻上懒洋洋地掰花生吃,女尊世界的婚俗和原本的古代婚俗差不多,也喜欢在锦被上放红枣莲子花生桂圆,因着坐着硌人,云岫便决定着手解决一下。
反正她这个皇帝当的也只剩下吃花生的作用了。
“陛下,该上妆穿婚服了。”
云岫原本依旧继续掰花生吃,只是仆从乖顺的样子最终还是让云岫心软了。
婚服很是华贵,也因着太过华贵,本来应当十分沉重,可穿上身之后,却发现意外地轻便。
“这布料用的是蜀地产的绡纱,一年上供也不过四五匹,全都被君后大人用来给殿下制作这一身婚服了。”服侍的小奴开口说道。
婚服的拖尾用了孔雀羽绣了一对凤鸟和凰鸟,两只图腾的尾翼互相缠绵,翎羽上还嵌了漂亮的红宝石。
在折腾完这婚服之后,小奴端着托盘递上了一顶凤冠。
在结了一次婚之后,云岫也知道这是大周女子成婚时都有的。
想到这里,云岫却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她想起当日那少年为她挽发戴冠的模样。
那时,她也算是欢喜。
当初她还信誓旦旦地对他许下诺言,此时此刻她却转身又娶了他人。
更像是命运弄人那般,两人还出奇地相似。
云岫最终没有试那凤冠,只轻声说道:“朕瞧着那凤冠极好,应当是戴得上的。”
所有的小奴也都沉默了下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都默认了云岫的意思。
之后便是上妆。
即便身上的婚服算不上沉重,云岫却还是懒洋洋地倚靠在了梳妆台上。
小侍君们手脚麻利灵巧,帮她点了朱唇,涂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