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晃脑:“做人嘛,最主要的人,听话!”
卢秀生强撑着起来,张口还没出声,就咳喘声声,血渍倒流。
江芙怕他异物堵塞口鼻,忙给他顺气,安抚他的情绪。
“来,学狗叫叫。”朱逢祥看他狼狈模样,越发轻松愉悦,蹲身对视,“妹夫我高兴了,就少打媳妇几次。”
卢秀生的稍缓的咳嗽声,在此时越发强烈。
守卫江府的鬼差们,心中也隐隐悲愤,也撇过去头。
江芙忍无可忍:“你要知道,这世上有神鬼,自然就有天理昭昭,善恶因果。”
朱逢祥本不欲和这小姑娘有什么怨隙,他又不是傻子。小姑娘的命格可比卢秀生贵多了。
但现在在阴间,鬼法比王法大,小鬼比贵人大。
他呵呵一笑:“小姑娘,你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吗?而现在,这里,比人间还……”
下一秒,他就自感黏腻的厌恶。书生连只鸡都杀不动的手,死死握住他镶嵌宝石的云靴。
朱逢祥讨厌他的眼神,更被他死缠烂打的动作激怒。手握成拳,就要垂到卢秀生的天灵盖上。
江芙一边捏起玉佩,一边冲鬼差们喊道:“素闻柳大人治下严明,这里有暴徒在柳府门前虐人,还不来清理门户吗?”
两道青影如风速来,抬臂膀制住朱逢祥。他们厉声叱喝:“休要在司官府前撒野!”
怀里的人还在喘粗气,江芙松了口气。青龙没有现身,但是柳知白的手下还是管用的。
她松弛的身体,稍稍后倾,背部衣衫濡湿一片。原来她已是冷汗淋淋。
“大哥!”卢氏女披头散发,衣衫破损从马车里,艰难钻出来。
想是那马车设了什么禁术,才让她如此艰辛。
卢秀生眼睛微亮,他抬起头,向妹妹唤道:“阿眉。”
妹妹的眉毛生得好,以此为喜,小字亦为“阿眉”。
可是现在的她,再也无心画眉梳妆。
千钧之力压覆,朱逢祥手臂作痛。他收了手势,看了几眼鬼差,道:“小将军教训的是。”
朱逢祥跨步走向马车旁,把刚落地的卢氏女狠狠撞到车轮上。
看得书生急火攻心,又瞬间喷了几口血。
江芙愤怒道:“朱逢祥,你……”
旁边的鬼差也按捺不住,欲要上前。
朱逢祥打断她,扭头讽刺嗤笑:“我在揍自家婆娘。”
他字字高昂:“本朝有哪条律法,幽司又有哪条规定,丈夫不能教训娘子?!”
说完他又一巴掌,扇在卢小妹印着车辐的脸颊。
他那一扇,明明没有扇到江芙,却让她头胀眼黑,深刻感受到侮辱与哀痛。
忽然她怀里空了。
“阿眉别怕。”书生护住卢小妹的头,他被揍得眼冒金星,嘴斜脸肿,整个都懵了。
可是他还死死捂住,怀里的女孩。他本能记得,这是他妹妹,他最小妹妹,唯一的妹妹。
江芙冲两个鬼差道:“你们还不管吗?这样下去,人和鬼命都不保了!”
玉佩并不会平白出龙身,到底要触发什么样的媒介呢?江芙有些懊恼,没有琢磨透。
“鬼命……是快不保了。”两个鬼差不动,表情微滞。
江芙奇怪,转身朝他们视线方向看去。
卢氏女的气场完全变了,她长发飞舞,眼珠深红,手指甲又长又黑,刺向朱逢祥的脖颈,一道黑红的血从他身体流出。
“不好,怨气冲天,要成厉鬼。”
鬼差没方才如梦初醒,甩出袖中锁链勾住卢氏女的脖子,使劲往后拉。
朱逢祥捂住流血不止的脖子,嘴里咒骂:“欠打,应该天天给你锁上缚魂勾。”
江芙扶起书生,她望向卢氏女,其容僵紫,神情狰狞,口中嘶吼。
怪不得卢氏女的首饰怨气甚重,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