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东魉人拨转马头,挥刀劈向一名衡朝兵士,忽有一柄□□斜斜刺来,寒意森森,逼得他不得不收刀避让,策马跃上官道,这才不甘心地回头望去——
裴月臣策马提枪,也看向这名东魉人,不自觉地瞳仁紧缩。
青木哉,竟然是他!
显然完全未料到会在此地看见裴月臣,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裴月臣竟然没死,青木哉死死盯着他,归鹿城的马市上,他分明看见裴月臣中了自己的银针。
毒,是他亲手所调制。
可他居然没死。
旁边的亲信急急地催促他快走,青木哉冷冷地朝裴月臣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这才策马疾驰而去。
谨遵祁楚枫的将令,裴月臣没有追击,带兵撤回营地。纵观全局之后,祁楚枫派人快马传令赵暮云,让他把堤坝再填回去,这才下山坡回营。
她尚未回到营地,便看见裴月臣策马匆匆迎来。
“月臣!”
裴月臣在马背上朝她施礼,然后疾声道:“我看见青木哉了!他应该是潭城东魉人的首领。”
又听见这个名字,祁楚枫先是微愣,继而冷笑道:“原来是他。”
周云在旁,奇道:“此人是谁?”
祁楚枫向他解释道:“此人之前一直在荒原当马匪,心机深沉,擅长用毒,在荒原上作恶甚多,而且差点害死月臣。剿匪之后他便逃了,想不到竟是到了东南。”
裴月臣那次中毒之事,周云也知晓,当下连忙道:“裴将军与他交手可要小心。”
“多谢公公关心。”裴月臣道,复看向祁楚枫,不放心道,“青木哉为人狡猾,方才又与我打过照面,我担心他会看破你的计策,提前有了防备。”
“只是打个照面而已,就能看破计策?”周云不解。
“别人不行,但此人老奸巨猾,做事谨慎异常。”祁楚枫解释道,“东面冲出来的东魉人,一则是为了试探兵力,二则就是为了掩护他逃走。幸而霍将军克敌有方,并没有一触而溃,所以才逼得他走了北门。但他看见了月臣……”祁楚枫长叹口气,她在荒原与青木哉打交道数次,深知此人性情,确实未必会中计。
“往夏平只有一条路……”祁楚枫抬眼看向裴月臣,“月臣,你怎么看?”
裴月臣沉吟片刻,答道:“青木哉为人谨慎,轻易不会冒险,他应该会派一小队人马先行做饵,把伏兵钓出来,然后再观察形势。若伏兵太强,就原地蛰伏等待夏平的援兵,正好可以前后夹击,包抄伏兵。”
“从夏平到潭城,路程大约是两个时辰,密林距离潭城半个时辰不到。”祁楚枫拧眉,“青木哉要是拖一拖,确实能让他等到援兵。”
已是刻不容缓,她当机立断:“月臣,你回营带上剩下的所有人马,赶去支援曹将军。”
“末将领命!”
裴月臣毫不迟疑,拨马疾驰而去。
密林之中,曹文达率兵刚刚杀尽了一小队东魉人。
他手下的兵士,有不少是山匪出身,虽说军纪差了些,杀起人来却是毫不手软。东魉人以杀人狠厉著称,然而这些兵士与他们撞上,丝毫不怵,刀锋过处,鲜血飞溅。短暂的交战过后,断臂残肢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周遭。
“将军,清点过了,一共是三百二十三人。”兵士向曹文达禀道。
“怎么才这么点人……”曹文达不解,环顾四周,只得先吩咐道,“把左耳都割下来,免得回头他们不认账。”
“将军,咱们回营?”副将问道。
“回什么营!”曹文达恼怒道,“才这么点人,回去怎么交代,弄不好以为我们故意放水。让他们把这里收拾了,尸首都拖旁边去,接着埋伏。”
副将不敢违命,连忙应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副将上前小声道:“将军,会不会东魉人的主力没走咱们这条道,而是往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