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咱们是不是先把事情定了,再忙活?”祁长松道。
“不是说过了吗,我去。”
祁长松满脸无奈:“你等等、等等!”
他伸手去扳她肩膀,又生怕碰到她伤处,不得不小心翼翼,总算让祁楚枫正眼看他。
“哥,我实话跟你说,我早就料到圣上会想要调北境的兵马。从去年开始,针对东魉人的作战习惯,我已经开始训练人马。”祁楚枫道。
“……你怎得不告诉我?”
“你那边毕竟有七公主在,像我这般私自揣测圣意,圣上若心情好,最多夸赞一句担君之忧,若是心情不好,那对我疑心可就大了。”祁楚枫扶着伤手,实在有些撑不住,疲倦地坐到椅子上,“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本来就容易让他疑心,何苦自己再找事儿。”
祁长松明白过来:“可是这带兵南下的事儿,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让妹妹去。”
祁楚枫挑眉看他:“你觉得,这差事是好是坏?”
祁长松拖过圆凳,也坐下来,叹口气道:“一开始,我以为就是带两万人马过去凑人头,还得听陆庭的指挥,你这狗脾气能听陆庭的?肯定是我去啊。后来周公公又说,陆庭已经进了天牢,我心里就咯噔一声……”
尽管手还在疼,祁楚枫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吓着你了?”
“你想想,陆庭是什么身份,国舅爷,皇后的亲舅舅,圣上都能直接把他关天牢里头。”祁长松直摇头,“看来圣上对此战势在必得,这主帅可不是好差事,赢了也就罢了,输了弄不好也得进天牢。”
祁楚枫微微一笑:“赢了,咱们还是回北境;输了,还真不好说。”
“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得我去,万一进了天牢,至少还有七公主能帮着求求情。”祁长松道。
祁楚枫一笑,手更疼了,只好忍着:“何苦灭自家威风,仗还没打,就想着输了怎么办。再说,国舅爷都进去了,你一个驸马爷能顶什么用。”
祁长松一时语塞。
“这差事我有准备,你就别跟我争了。”她伸手要去取笔。
“你想清楚了!”祁长松不肯给她,着急道,“陆庭二十万大军都被打得节节败退,你怎么保证自己能赢。”
“没甚可想的,东魉人为祸已久,此事责无旁贷。”祁楚枫顿了顿,“爹爹说过,他一生唯有尽忠职守四个字,咱们不能挨他的骂。”
听她提到爹爹,祁长松静默了,顺从地让她取走了笔。
复看回地图,片刻之后,祁楚枫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此事须得瞒着月臣。哥,你别扣着他了,让他走吧。”
祁长松不解:“他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让他走?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吧!再说,瞒着他作甚,现下这个时候,他正是你的好帮手。”
祁楚枫沉默了片刻,将从前裴月臣在古鸦城经历的事情告诉了祁长松。后者愣了许久,才道:“难怪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起从前在军中的事情。”
“他从前太苦了,没必要再把他卷进来。让他走吧,安安静静的过他自己的日子。”
当初费劲巴力地把裴月臣留下来,竟是自己做错了,祁长松懊恼地挠挠脖颈,问道:“要是他自己不走呢?”
“你就不该扣住他,不然说不定这时候他已经在京城成……”祁楚枫目光一黯,后面的话不愿再说下去,“我会设法让他走,你别再拦着就行。”
“你想干嘛?”祁长松紧张地看着她。
祁楚枫不肯言语,转头看向窗外,雨势比早间下得更大了些,打在梧桐树上,噼啪作响,凉意直渗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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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医长开的药方里有一味药恰好军中缺货,裴月臣又冒雨去了归鹿城买药,直至掌灯时分方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