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格格狠狠一拍桌子, 手边的茶盏都晃了两晃。
迎月被吓得一抖,瑟缩着身子。
“想好了再说, 不然就去外面跪上一日。”钮祜禄格格缓缓说道。
迎月知晓钮祜禄格格的做派, 若是不遂了她的意, 自己这腿怕是要跪伤,她心中紧张片刻,终究还是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了。
“奴才去膳房提膳时,听、听到四阿哥被主子爷罚了,已经在佛堂抄了半月的书,还……还是跪着抄的。”迎月甫一说完, 立即低下了头。
“被罚?因何被罚?”钮祜禄格格攥紧了桌沿, 咬着牙问道。
迎月摇头:“奴才不曾打听到,只知道四阿哥身边伺候的人都被主子爷换了。还有……六阿哥前些日子被移出书房, 说是主子爷为六阿哥另请了先生。”
钮祜禄格格闻言闭了闭眸,再睁开时,眸底尽然都是冷光。
罚了四阿哥, 却又单独为六阿哥请先生,四爷这心,还真是偏到没边了。
钮祜禄格格静坐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迎月。
“你上次说,你已经买通了郭格格身边的小荷,过去这么久了,可得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迎月对上钮祜禄格格的视线,忽地打了个冷颤,仔细回想一下,点了点头。
“小荷确实发现郭格格有几处不对劲,说是郭格格每个月都会让她去一家书阁借书,拿回来后又不碰,隔月再还回去。只是小荷不识字,看不出那书有什么古怪。”
“这个好办,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你让小荷将书拿过来给我瞧瞧。”钮祜禄格格声音阴冷,“小心行事,切莫被人发现。”
迎月当即应声。
过了七八日,小荷果然拿着一本薄册话本过来。
钮祜禄格格让迎月给她拿了二两赏银,小荷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钮祜禄格格这边将画册翻开,细细看了半日,忽地发现一页纸出奇地有些厚,她心神一动,用小刀将那页纸划开。
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纸掉出来,钮祜禄格格将其展开,头几行的字映入眼帘。
她粗略看了几句,忽地就笑出了声。
迎月在旁心惊胆跳的,小心翼翼地问道:“格格,您这是……”
钮祜禄格格将信纸叠好,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福晋实在倒霉,连找了两个新格格,却没一个省事儿的。”
迎月听见这话,便知道格格这是抓到郭格格的把柄了,不由得问道:“那格格可要去找郭格格?”
有了把柄,就好威胁对方了。
钮祜禄格格轻瞥她一眼:“找郭格格做什么,她既无宠爱又无子嗣,在这后院就是个摆设。”
“那格格是准备……”
钮祜禄格格拿起那本书,微微笑着起身:“自然是去找福晋。若说这后院还有谁不愿郭格格出事,那便只有福晋了。”
之前张格格暴毙,福晋便病了大半年,这回若是郭格格再出什么幺蛾子,怕是福晋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钮祜禄格格带着话本,让迎月准备几味药材,借着探望福晋的名头,就去了正院。
正院——
福晋看着面前桌上摆着的话本和信纸,久病苍白的脸色笼罩上厚厚一层阴云,更加难看。
钮祜禄格格却视若无睹,依旧勾着唇,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只能瞧见一片冷漠。
“你拿着这个过来,是何用意?”福晋冰凉的视线移到钮祜禄格格身上。
“福晋这话严重了,”钮祜禄格格微微笑道,“奴才只是偶然发现这封信,事关郭格格清誉,更关乎福晋的体面,兹事体大,奴才不敢轻举妄动。”
这信上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只不过是府外男子给郭格格写了几句情诗,言语间颇为大胆罢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男子说自己在八贝勒府上任职,话里话外,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