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上辈子那执拗的想法便是不值得也没有必要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便扶着碧桃,慢慢进到了长宁宫中,然后跟着女官朝着正殿走去了。
长宁宫历朝历代都是皇后寝宫,富丽堂皇是显而易见的,其中陈设自然是华美威仪,身处其中时候便自然能感觉其威严,不自觉便心生臣服。
进到正殿中,江画低着头跟随女官停在了丹阶下,行过礼,便听见上首皇后王氏淡淡笑了一声,让她起身坐下。
她恭敬应下然后坐在了下首,不动声色看了看两旁都还没人,然后便知是自己来得早了。
“昨天忽然听说圣上见着你还封了个淑妃,倒是吓了我一跳。”上首的皇后王氏语气淡淡,也听不出有什么生气恼火的意思,“不过这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江画琢磨了一会这话,依稀记得上辈子时候皇后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这种隔了十几二十年的事情实在是难以记得齐全,况且现在也不是让她能尽情沉迷“往事”的时候,无论从前如何,她都无需去理会,只用着眼现在了——于是她低头笑了笑,道:“昨日得了旨意一直愧疚难当,都不敢来见娘娘。”
“谈什么愧疚。”上首的皇后淡淡叹了一声,倒是生出几分未尽之意了,“既然圣上封了你做淑妃,便好生伺候圣上吧!”
江画听着这话,倒是品出了几分酸涩无奈,她大着胆子抬头看向了皇后,然后便与皇后王氏四目相对了。
大约是因为她过了长长的一辈子,这会儿见着“故人”,生出的全是陌生又熟悉的生疏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反应有些迟钝,于是慢了一会才后知后觉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了头。
“娘娘恕罪。”她先起身请罪了——记忆中的皇后王氏向来是宽和,但记忆总是太遥远,她都觉得自己等会回宫之后应当先把上辈子那十几年的事情好好梳理一二,免得遇着事情还要琢磨许久生怕出错。
果然,上首的皇后王氏听着她这话只和蔼地笑了笑,一如她记忆中那样宽容道:“没什么好请罪的,坐下吧!你如今是淑妃,也不必似之前在我身边时候那样谨小慎微——从前是宫女,自然事事都要谨慎,现在是淑妃是一宫之主,便要有做主子的样子,否则只怕要被人欺负了。”
这话她上辈子也听皇后说过,正如她记忆中那样,皇后王氏就是这么宽和的人,自始至终是没有为难过她的。
但心境不同了,再听这话便也觉得其中意味不同。
她抿了抿嘴唇,还没能完全品出皇后话中意味,忽然听见外面女官进来通传,说是贵妃到了。
上首的皇后王氏平静地点了点头,只道让她们请贵妃进来,然后看向了江画,道:“你封妃也多亏了昨日贵妃那句话,一会儿应当好生谢过。”
听着这话,江画便起了身,先应了声“是”,然后便等着贵妃进来给皇后行礼之后,自己上前去行礼道谢。
一面道谢,她一面抬头看向了贵妃,这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还不是后来年长之后显出算计冷硬的模样,此时此刻的贵妃是年轻还带着一些柔媚的——江画重新低了头,便听着贵妃笑着对皇后王氏说话。
“娘娘宫里藏着这么个大美人儿,若不是臣妾见着了,娘娘要藏到什么时候去?”贵妃笑着说,“臣妾昨日小人之心,心想着那不成,娘娘藏着这么个美人儿一定是要给圣上的,到时候圣上一定会大大夸赞娘娘,臣妾有心也要分一分这夸赞,便先告诉圣上,让圣上也记着臣妾的几分好处!”一边说着,她又拉住了江画的手,笑道,“妹妹,现在我们一并都是妃子,都是要伺候圣上的,你可要在圣上面前多给姐姐美言几句,就当做是给姐姐的谢礼了。”
江画垂眸,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便只装作害羞模样不说话了。
贵妃此人看起来总是爽朗,事实上也并非